阁楼
阁楼
支摘窗临水,被人支起一半。
窗扉糊有米色窗纸,看不清外头。下方透过半开的窗缝,能看见粉绿相间的莲池,月华洒下,映出碧波荡漾,芙蕖盈盈。
兰璎坐在低矮的屉柜上,被立在柜前的春鸣紧紧箍住腰身,气息覆下,唇舌交缠。
今晚的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格外凶狠,平日时常是细细舔舐轻啄,等她有些晕乎了才再进一步。这会儿一上来就撬开她唇齿,衔住温软的舌尖翻云搅浪,掠夺她所有的气息。
待她喘不过气了,才意犹未尽地退开,转而在别处继续流连。
自从上回他咬了她的疤痕,没见兰璎不悦,从此就得寸进尺起来,每到一处都要留下几只浅淡的印子,像是给她烙下了独属于他的标记,证明她为他所独有。
在山里野惯了,也学了一身兽物的野。
横竖他还记着控制力道,不让她疼,兰璎就惯着他。甚至在很多时候,反而是她给他留下的伤痕更多、更深。
刚沐了浴,兰璎的头发还没完全绞干,湿濡了薄薄的蚕丝寝衣,透出底下的莹白。
很快,绸衣松散开来,松垮堆叠在臂弯,剩下一绺绺半湿的发浮在身前,半遮半掩,更衬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璎璎。”他眼睛湿漉漉的,声线染上了压抑不住的颤抖。
一如之前的每一次,他像个勤恳的好学生般践行学到的知识,先将她推上云雾缭绕的山巅,待到旭光乍现、林霏尽开之时,才搂紧她,伏在她耳边,呼出的鼻息一下比一下粗重。
兰璎第一回来到这阁楼,来到这全然陌生的地方。
不安、紧张与隐约的羞耻揉杂在一起,让她心口跳得更快,脑袋昏沉沉的想要推开他。
“春鸣……”
一如她细弱的嗓音,腰身也软了下去,不自觉想要往后倾倒。
可背后是支开的窗子,晚风掠过池面,拂起水波荡漾。她也如同那挺立的清荷一般,在风中摇摇晃晃,随时要被风吹折。
没有可以依靠的支点。
只能紧紧搂住他脖子,像是落水的人,在浪潮翻涌中紧紧抱住救命的浮木。
也许是她心跳过快,蹦出心口,传入他耳中。
春鸣箍住她腰身的手猛地往回一拖,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浸入他清冽好闻的气息之中,“璎璎。”
他嗓音带着哑,勾得人心尖发颤,“不会掉下去的。”
莲池里的大群金红鲤鱼似是听见动静,纷纷甩着尾巴来等待投喂,咕嘟咕嘟吐泡泡,将水波搅得荡漾,漾出水声潺潺。
兰璎趴着他肩头,瞧见底下晃漾的荷叶,以及荷叶间隙里游动的大片金红。
哪怕知晓窗子开得不大,后院莲池周围也不会有人,她还是耐不住羞耻,抱紧了他,“不要在这里……”
春鸣亲了亲她耳尖,洒下灼热的气息,“那要在哪里?”
他向来乖巧。
向来听她话,一贯都是以她的感受为先。
闻言将她抱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圈椅里,又拨开黏在她脸侧的湿发,问她:“璎璎,这里可以么?”
兰璎迷糊睁开眼,她原本是坐在屉柜上,这样一来,反倒直直面对窗外,将外头接天的莲叶都看了个彻底。
池面上映着的粼粼月光似乎都反照在了她身上,一览无余。
……
什么啊。他根本一点都不乖。
她咬着下唇,羞得浑身都泛起了粉,紧紧贴着他,把脸都埋进他颈窝,在翻搅的云浪里吐不出话语来。
“这里也不喜欢么?”春鸣擡起手,指腹轻轻掰开她咬住的唇瓣,转而啄吻上来。
一边缠吻,一边轻叹道,“那璎璎究竟喜欢哪里?”
“璎璎,你说呀。”
他又是这样。
自从上回在她这接连受挫,此后每每想做些什么都要这样问她,非逼得她说出喜欢,说出喜欢哪里、喜欢怎样。
偏偏他看起来真是乖巧听话极了,似乎是事事都顺着她,让兰璎狠不下心说他。
兰璎这会儿也没力气说他,望着窗外的荷塘,眼前一片云缠雾绕。
“我知晓了。”
等她稍微缓过神,能开口时,他却托住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向前走去。
失重感骤然袭来,兰璎始料未及,轻呼一声。
双臂箍住他脖颈,贴上了他,同时下意识地勾紧他腰间。
他就这样走向帐边,兰璎怕掉下去,心中怦怦跳得飞快。
“先、先放我下去……”
随着她往前走的步伐,她的嗓音都是一颤一颤的。春鸣也气息不稳,在她耳边低低闷哼了声,“璎璎,你又抓我。”
听起来还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