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蛊
饲蛊
与此同时。
另一边,褚棠枝从兰璎那儿离开以后,去到比武场附近,与萧元澈汇合。
“你确定没看错人?”
两人隐匿在茶楼高处,褚棠枝立在窗边,远远望着比武场旁的一座大宅子,那是大会特地为苗域域主和几位长老准备的落脚处。
“你还信不过我么?”萧元澈抱着胳膊,哼了声,“那什么‘白姑娘’,分明是个男人!而且在苗域地位还不低!”
当时那“白姑娘”跟着众人一同下山,他表面上不多留意,实则一直暗中观察,总感觉此人不太对劲。
于是,在“白姑娘”进入医馆以后,他躲在对面的巷子里,看见“白姑娘”根本就没寻大夫,很快就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村子,来到此处。
“你轻功好,进去打探打探情况。”褚棠枝淡声道。
难得听她夸一句,萧元澈眉梢微挑,得意地勾起唇角,“遵命。”
“白姑娘”不知萧元澈一路尾随。
进府前,他躲进巷子里恢复了装扮与容貌。苍老黝黑的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格外显眼,下巴蓄着卷曲的灰白胡子,他小心翼翼地捋了几下。
唉,年纪大了,不仅头发掉了,胡子也稀稀落落的,他都不敢再扎辫子了。
下人见他回府,毕恭毕敬地迎进去,“黎长老。”
“域主在府中么?”黎长老道。
“正在书房呢。”
黎长老点点头,去了书房,见到正在练习画符的殷悬。
听见动静,殷悬头也不擡,搁下毛笔,“黎白,来,看我这个符画得对么?”
黎白在成为蛊人之前是个小有名气的道士,因而得到苏老爷青睐,为他炼制小鬼。而殷悬早年学功夫,中年学炼蛊,如今迷上了画符,便时常向黎白请教。
此时案上有一堆作废的净心神咒符,殷悬拎起刚画好的一张,摇叹道:“感觉还是不对。”
他丢掉符篆,手指头点了点黎白,一双浑浊的眼睛眯成细缝,笑呵呵的,“昨儿一整夜没找到你,可浪费了我不少符纸。”
黎白一顿。
旋即又笑着掩饰过去,“嗐,我这不是去看咱们小少主喜欢的姑娘么?少主娶亲,做长辈的总得把把关才是。”
“应该的。”殷悬点点头,依旧笑得和蔼,不知信或不信。
黎白只当无事发生,过去对符咒稍作点评,随后报告了研究还魂蛊的进度,才离开书房。
回到房间,他当即就垮了脸色。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理解域主为何要将春鸣培养成少主,教他武功,磨他意志。那小崽子是个怪胎,太不受控了,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更何况,他当年可是差点就把那小崽子炼成蛊人。虽然他那时还很小,看着也是个呆笨的,应该不记得他曾对他做过的事,但万一呢?
万一那小崽子一直都记得,等如今的域主西去了,他继任域主,那他黎白岂不是要被清算?
苗域总会有下一任域主,但并非一定得是那小崽子。
春鸣一定要死。
黎白抚着脸上的伤疤,目露精光,期待着兰璎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昨夜大费周章,便是要让那女人见识到作为蛊母的下场,从而怀疑、害怕那小崽子,下定决心对他动手。
毕竟,在生命面前,曾经的那点感情算得了什么呢?
看那姓温的女人,不就是在清醒过后彻底恨上了屠九么?
而那小崽子是个傻的,已经完全迷失在情爱之中了,定会落网的。
温柔刀,刀刀致命啊。
不过黎白是个谨慎的人,还留了后手,没有把真正的槐木牌给出去,只给了一只仿制的,里面没装任何曾属于春鸣的东西。
他已经告诉了兰璎,春鸣身上还有两只,任何一只都能取得不俗的效果,少一只并不打紧。
万一当真出了意外,兰璎没能得手,反而被春鸣杀害,他也能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只槐木牌,再作打算。
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完美!
想出这个计划的他真是太聪明了。
被最信任之人背叛,那小崽子一定会哭得很惨!
黎白美滋滋地摸着珍爱的卷胡子,仿佛已经看见了春鸣死去时的惨状。
这样的好日子,怎能不去喝点酒庆祝庆祝?
他邪笑着翻开柜子,想要取出钱袋去喝点花酒,然而柜子打开,他傻眼了。
银子呢?!
他特意带上岛潇洒的银子呢?!
到底被哪个小崽子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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