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飞袂拂云雨 - 逐惊鸿 - 陈奶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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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飞袂拂云雨

第39章飞袂拂云雨

南雁的描述让扶寻冬心下一惊又一惊。

她听得出来南雁说的那处,多半就是云村。可,云村那样的晴云秋月的地方,怎么会是鬼境?她宁可相信自己是早死了,这一切都是幻觉,都信不了在云村对自己十分好的人们,尤其是冲过来抱着自己的孩子们会是鬼。若是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那这么多年,难道阿爹都在她的身边吗?

阿爹,究竟什么是真的呢。

扶寻冬想的有点乱,路上颠簸着,心绪也颠簸着。南雁靠着她,视线瞧着外头:“你信吗,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和我说,有人和他说,朝东大玉都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地方,外头的天地广大着呢。可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外头的人,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是朝东人,是大玉人,是暮西的,生在西域。你说外头的人,是哪里人呢?”

“不知道。总归是人。”

“是啦,总归是人。做人总有做人的做法,做兔子总有做兔子的做法。扶寻冬,有司说我养得兔子太臭了,我只好在外头找地方先养着我的兔子,六节说他可以帮我养。”

“嗯?怎么呢?”

南雁改为躺在扶寻冬腿上了:“我觉得不好。这样不好。我觉得六节对我太好了,可我对他,和对其他人是一样的。”

扶寻冬不知要讲什么,这感觉她也有点。

“我很尽力地也对他好点了,比如我现在做点什么吃的,给他留的是最大份的。但我觉得吧,”南雁喃喃道,“六节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可我又给不出什么别的好了,我真不知还能怎么对他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但我好像,最近又有点喜欢他?他总说就这样待着就好,可我们难道要这样待着一辈子吗?万一,这辈子都过完了,我还是没有很喜欢他呢?这怎么办。多不公平。”

“不公平?”

“是呀,他耽误我找我真喜欢的,我耽误他找互相喜欢的。说不定以后会出现一个女子喜欢他,他刚好也喜欢吗嘛。”

纸六情愿自己聋了。不过南小姐说得不无道理,难道要这么不明不白地纠缠一辈子吗?这就表明了六节是朝东的人,他要是大玉的侍卫,此刻肯定会说——

这有什么,我们连舞卿和梁医师都这么过半辈子了,不都活得好好的。

纸六想封了穴位,暂时绝了自己的听力以防日后六皇子问起来。但又怕半路杀出个真劫匪来,他丢了听觉反应不过来。是了,真劫匪,年初那时为了让扶小姐顺利和大玉储君见上面,让大玉储君对扶小姐印象深些,六皇子特意做了局派了些人佯装成劫匪在快到大玉的道上劫了人,为了做的真还没连石榴都没告诉。纸六其实也不知道,是有天他偷摸从纸七拿吃的,偶然听到的。

纸六看着旁边看竹简的石榴,忽然想问:“海小姐,你说,若有情人之间存在一个美丽的谎言,他们会芥,啊不是那个词,在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芥蒂。”海石榴和纸六算半个一起长大的关系,“要我说你们这帮男的就是脑子全是情情爱爱的,麻烦死了。你看我们,谁没事干去深究过丁兰的身份,人都没揪过我和小姐的身份,大家凑合凑合过省点精神气练练舞,上上朝,各自偷鸡摸狗些不好吗。真是。”

纸六就算当年的课页能逃的尽逃,搞得现在文化不高,也听得出:“偷鸡摸狗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而且我感觉你怎么不一样了。”

“哼,管呢。”

生死里走一趟,还不许人不一样了。

里头,南雁已经同扶寻冬聊到了:“你何时成天下第一呀?我都准备好到时候借着你的威风到处玩了。”

扶寻冬笑笑:“还早呢。”

这一路就这么聊着,看点书,聊着,下车动动胫骨,练练功法,摇着摇着到了大玉城下。

合庆早站在城门下等着了,瞧见车马过来就跑过来,他解释道:“兄长被政务拖住了,要一会儿才来,我先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的。”

“还好,我们带的东西也不多。”扶寻冬探出头来,“大家都到了吗?”

“快了吧,到了一半了。”

“好。”

合庆没同她们进宫,站在城门处继续等着别的舞姬到。原本昨日兄长就是说,这几天舞姬们要回来,他要是得闲就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扶寻冬一到宫里也没闲着,开始把各处的东西归纳好,然后唤醒烧得迷迷糊糊的小狼,半是哄着让喂了点药,孩子又睡了。在大玉的时候,阿母对这孩子好得紧,给他做了不少吃的,小狼大抵也是第一次吃到西域外的东西,新奇得很,一不注意就吃积食了,拉了几天肚子,人又发烫了几天,好不容易好了些,就随着她们踏上了去大玉的路。路途遥远,刚好的病又给车马颠出来了。好在她返乡时也拎了东西去感谢了从前让自己赊账的医师,医师是个好人,坚称她和她母亲一来二去早就把药钱还干净了,这礼是不能收的,几番推辞,见扶寻冬也不肯再拿着礼走,就抓了些药赠予她。她出门时,阿母整整齐齐一包包分好,大半都塞与了她。

石榴抱着大玉宫内给发的被褥要出去晒,瞧这样子,讲了一句:“瞧着还真是像小姐一个娘生的弟弟呢。”

扶寻冬笑了笑:“我还真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石榴停下:“啊?没听小姐提起过呢。”

“幼时家贫,我阿母养不活两个,就把家弟抱于别人养了。”她有了友人,也会与友人说起家事了。

石榴啊了一声:“那如今,有要去寻的打算吗?”

扶寻冬摇头,给小狼拢好被子,抱了床被褥和石榴一起去了外头:“和阿母也说起过这件事。只是这些年,虽有想念,但他毕竟是承了人家的恩泽长大的,我们养又未养,如今去横插一脚,岂不让养家寒心。”

“倒也是。难为小姐你母亲还想得清。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要是问我,我也是同宫内更亲的。”

“是了。”

两人合力先抖开一人的被褥,抛上杆子,展开,再合力去抛另一人的。洗洗晒晒的先做完,二人一刻都没停地就像舞卿局赶去。半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半道上等着。石榴左右前后看看,十分知趣地火速溜了:“小姐,我先走。”连给扶寻冬答话的时间都没留,直接闪入宫门没影了。

析问寒也被石榴的火速逗笑了,他走过来,看着她:“气色好了不少,在家过得可还开心?”

许久没见,倒有了些局促。扶寻冬尽量答着:“开心的。”

“嗯?”

“见了很多人。吃了很多顿阿母煮的饭菜,对了,南雁这次也跟着我来了。”说了几句话,感觉二人的关系和氛围同从前没什么区别,又松懈下来些,扶寻冬学着他的话问:“你好像清瘦了些。”

“是。最近里里外外的事多。我半月有余没睡好觉了。”这话颇有些言外之意。其实他这两个月的每晚想起她,总都要辗转反侧。

扶寻冬还是扶寻冬,她只讲:“这样。”

“好。”

二人走着走着便快走到了舞卿局,再往里析问寒就不进了,毕竟现在他顶着析问寒的脸。他有些暗暗地不高兴在,两月没见,只讲了这样少的话就各自又要去忙各自的事了。偏生又没别的办法,这两月他抽时间写了好几封信,麻烦人带了好些特产送去朝东,也不知她收到了没有。

扶寻冬要进舞卿局了,推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转头看见析问寒还没走,才有了讲这话的底气,她说:“需多加休息。”

“好。”析问寒一下就开心了,“回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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