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糖葫芦
申时·督工棚
郑国和那个贵族少年在督工棚休息，颜缺顺势提出了自己此次的来意。
"所以公子需要雕花匠？"少年听完颜缺请求，指尖轻叩案几。棚外传来夯土号子声，惊起芦苇丛中两只白鹭。
郑国捋着胡须摇头："眼下正是改闸关键期，否则我等也不会把咸阳城的匠人都召集过来......"郑国没在继续说下去，话虽没说完，但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商君曾徙木立信。"颜缺突然指向渭水对岸的商於古道，"当年在栎阳城南，三丈之木从无人移至北门者得赏，为何？"
少年瞳孔微缩："为彰法令之必行。"
"然今日官府强征全城匠人，致使百姓屋漏无人修，棺椁无处制。"颜缺从袖中抖出半块雕坏的东风牌，"我找遍整个咸阳城连个能干活的木匠都找不到。秦法曰'使民以时'，诸位此举，是与当年太子犯法受刑何异？还请诸位将一些年龄稍大干不了重活的匠人送回咸阳城。"
棚内死寂。郑国手中陶碗咔嗒裂开条细缝，周围侍卫按剑的指节已然发白——惠文王年少被流放，向来是秦国朝堂上的禁忌。
"好个舌灿莲花。"少年忽然轻笑，"不过公子说的有理，我大秦之法无人能不遵，我等也不能违反“使民以时”，公子离去时，便带一些年迈的匠人回咸阳城吧，也让咸阳城的百姓能找到修补器具的地方。”
“公子大善，我离去时会带他们安全返回咸阳城的，请公子放心。”颜缺并未察觉刚刚自己是在鬼门关蹦跶了一圈。
颜缺酉时便要回到赵姬那里，便不多做停留，起身准备离开了。
“今日公子此举如商君一般为我大秦在百姓心中立信，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有一物赠与公子以表示我的感谢，此物名为“魔方”，此物精密不输鲁班锁，我待会儿将制作图纸和玩法交给公子。”颜缺起身抱拳并把自己之前制作的图纸交给了眼前的少年，随即转身离开了。
颜缺带着那些年迈的匠人离开了郑国渠。
回到咸阳城后，大家向颜缺道谢后四散离去，一位老匠人走过来道：“今日多谢公子解救，我等并不是不愿为国出力，大家都明白这渠修好了是有利咱们百姓的大好事，可如今天气炎热，我等年迈体弱实在是坚持不住。听说公子要做什么雕花的物件，公子交给老汉便是了，老汉雕花的手艺整个咸阳最好，老汉明日天黑之前便能给公子做出来。”
颜缺笑道，“那就麻烦您了，但您今日劳累，不必赶工程，我这就是一个玩具，不着急，过几日再做出来是一样的。”
老匠人接过颜缺画的图纸，问了颜缺府邸地址，说自己做好后会送去颜缺府邸的，然后也告辞离去了。
颜缺看了看离赵姬给自己规定的时刻还有一段时间，便想着既然麻将没做完，那就给赵姬带点别的新奇东西回去，可此处的店铺主要是做木工打铁的，离咸阳城的商业区挺远的，“这破地连个卖首饰的都没有吗？”颜缺心里腹诽道。
前面不远便是一家医馆，颜缺灵光一闪，医馆有卖山楂的吧，回去给赵姬做冰糖葫芦，女人应该都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吧。
颜缺迈步走进医馆，阳光透过半掩的木格窗，洒在医馆的青石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医馆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陈年木料的气息，显得格外宁静。四周的药柜高大而古朴，上面的药格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每一格都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药材，从深褐色的当归到翠绿的薄荷，散发着各自独特的味道。柜台前，一个少女正手撑着下巴，微微垂着头，似乎在努力与睡意抗争。她身着淡青色的布裙，衣角微微翻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她的眼皮像是被春困的慵懒气息笼罩，半睁半闭，露出一丝倦意。
“哈”颜缺突然冲到少女面前大喝一声。
“啊！”少女被吓的站了起来，刚刚朦胧的睡眼已经换成了圆睁的杏眼不悦地盯着颜缺。
“你干嘛啊。”少女不悦道。
“我来抓药啊。”颜缺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心情愉悦极了。
“走开，不卖你。”少女坐了下去，手指指着门口，声音冷淡道：“门在那里，不送。”
颜缺丝毫不管眼前少女不善的目光，在少女跟前坐下，“给我拿一斤山楂，要甜一点的。”
“没有，你去其他地方买。”
“婉婉，对客人尊重点。”一位白须老者走了过来，“去给这位公子装一斤山楂。”
“大父！他欺负我，你还帮他说话。”少女一脸委屈的去装山楂去了。
颜缺给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解释道：“老丈，我可没欺负她，我进来时看她在打瞌睡，想逗逗她。”
“我知道，她天天没事就要偷懒。我刚刚就看见她在这儿打瞌睡了。”老者摆手，表示不用多言，自己太了解自己孙女了。
“给你的山楂。”少女把山楂装进颜缺的布袋，气冲冲的递了过来。“买那么多山楂干嘛，你吃多少东西撑成这样，要吃这么多山楂。”
“我可不是把它当药用的，我会做一道用山楂做成的点心，酸甜可口，可称天下点心之最。”
“切，谁信啊，这东西哪有甜的。”少女嘴上说着不信，可表情已经变得好奇了。
“今日没时间了，我待会儿有要事，改日空闲了，做给你尝尝。”颜缺接过袋子摆了摆手离去了。
回到宫中，颜缺拎着袋子直奔甘泉宫而去，进入甘泉宫，沿途宫女纷纷给颜缺施礼。
可他们看颜缺直奔御膳房时，心里都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侯爷，君子远庖厨，御膳房不是您能来的地方。”御膳房的厨娘想要拦住颜缺。
颜缺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一脚踹开甘泉宫御膳房的门，惊飞了梁上三只偷嘴的麻雀。开玩笑呢？我现在就指着太后宝宝活命呢，当然得亲自做才能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心啊。反正上辈子看的《如何俘获富婆芳心》是这么教的。
"侯爷使不得！"掌膳宫女死死抱住他的腿，"鼎镬乃祭祀重器，烹制野果要遭天谴..."
"所以本侯亲自来遭这个天谴。"颜缺抄起腰间青铜匕首敲开糖块，这个糖块跟后世的不同，战国时期的糖是麦芽糖，被称作“饴”，甘之如饴便是此物。
“长信侯，整日不见个人影，回来就来这御膳房里胡闹！”赵姬身穿华服缓步走了过来。“你堂堂一个侯爵往这里跑什么？”赵姬训斥道，赵姬一整天没找到颜缺，有点生气了。
“太后，臣听闻太后喜欢甜食，于是臣近日钻研了许久为太后发明了一道酸甜可口的点心，想要做给太后。”颜缺答道。
“你把食谱给宫里的厨娘就好，君子远庖厨，你来陪我用膳。”
“太后，臣近日的心血皆在此物，已经花费了这么多心血，请您允许我亲手为你做这道点心。”
“那你快些，本宫等你过来用膳。”赵姬听到颜缺为了给自己做一道可口的点心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天，今日还出去忙活了一整天，也不忍埋怨。
一刻钟过去，颜缺已经做好了糖葫芦，晶莹剔透甚是好看，看来手艺没下降啊，上辈子就用这玩意追过女生，小女生就喜欢这种亮晶晶布灵布灵的东西。
在颜缺看来，三十岁的赵姬可比上一世的女大学生好哄多了，跟小女生一个攻略难度的。
颜缺端着糖葫芦向寝宫走去，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抄首诗送给太后，不知道唐诗放秦朝人们欣赏的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