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青霉素
小老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身为吕不韦门客自然是知道,吕不韦夜宴长信侯。
那晚的嫪毐丝毫不给吕相国面子,拂袖离去。
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较量但王蔼知道自己在这个长信侯面前还是排不上号的。
当务之急是先救魏母,颜缺也不想跟这老畜生浪费时间,取回金子之后,便把他丢出了医馆。
魏凌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没了,双眼无神地坐在地上。
“魏凌,你别一副要死人了的脸,你要是个男儿,就站起来,把伯母背上回侯府,本侯还有一个法子救你母亲,不说百分百了,至少有七成把握。”颜缺把魏凌拉了起来。
虽然酒颜缺确实不太会做,但这应急用的青霉素,颜缺真会做,上辈子在警校里的时候,学校教了很多野外作战的技巧,其中就包括简易青霉素的制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魏母能不能撑到青霉素制作出来了。
魏凌还是很信任颜缺的,听了颜缺的话,魏凌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颜缺转头看向老郎中,老郎中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毕竟那骗钱的小老头确实是他请来的,“老伯不必自责,我伯母能活下来还多亏了您和婉婉,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有个法子能治这病,但是这几日还要请老伯去我府里帮忙稳住病人病情。”
苏婉婉在一旁把帮魏凌照顾魏母,“大父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来照顾伯母吧,我最熟悉病情。”
“婉婉,好好照顾伯母啊,等伯母醒了就把魏凌许配给你了。”颜缺打趣道。苏婉婉面色微红,魏凌个木头就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这俩人真无趣,颜缺摇了摇头回府里叫人去了。
过了晌午,一行人终于把魏母转移到了长信侯府。
王昭岁上午的时候听到了消息,便去制作消毒用的酒精了。此时已经制作好了,虽然这酒精的浓度大概也就六七十度但应该也够用了。
王昭岁把酒精递给了颜缺,嘱咐道:“省着点用,高浓度的酒精我也制不出来多少。”
颜缺接过后,把王昭岁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你能验血吗?魏凌他母亲看着状况不太好啊,现在已经开始发烧了,而且还失血过多,不给她输点血,我怕她撑不到青霉素做出来。”上午颜缺已经用陶罐装了点米汤做了个青霉菌的培养皿,但是青霉素要想制出来,估计还要要有三天。
王昭岁有点为难,验血确实是有点为难他了。颜缺继续说道:“就验魏凌的就好,我们只能赌魏凌和他母亲一个血型了。”
王昭岁点了点头,没有专业工具验血结果正确率也就只有六成,但二人是直系血亲,如果待会儿验血出来二人是一个血型,那几乎不会再错了。
一切准备就绪,王昭岁把魏凌和魏母的血滴在一起,静置观察二人血液是否能凝集,万幸最终验出来的结果是相同血型。
上午用酒精给魏母的伤口消过毒后,魏母虽然没醒但伤口处已经看起来不再恶化了,老郎中还以为,颜缺也是他们医家那位高人的弟子。对颜缺的医术已是惊为天人了。
但老郎中听了颜缺的治病之法,就变了脸色道:“公子这法子是从方士那里学来的?方士奇巧淫技多不胜数,往往以诡秘诈术掩盖其中不可告人之目的,这夺血续命之法毫无药理可言,公子没有把握切莫拿病人胡闹。”
“老伯若不是迫不得已,我自然不会出此下策,但病人失血太多,血为人的精气之源,伯母现在还开始发烧了,您觉得她能撑过三天吗?”
老郎中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颜缺此时正摆弄那用牛筋牛皮做成的输血管呢,做了整整十根,只有一根的气密性还可以,但也是差强人意。打造出来的针管是竹子做出来的,虽然能用但是不够锋利,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行。
看着魏凌母亲虚弱的样子,颜缺心一横,喊道:“王昭岁,过来干活。”
然后就把针管刺进了魏凌的静脉处,针管不够锋利,刺了好久才刺进去,疼的魏凌直咬牙。
把针管给两人都刺进去后,压力就全在王昭岁身上了,他死死盯着那劣质输液管,生怕输液管炸开。
好在,输了大概两百毫升之后,输液管还没有掉链子,王昭岁估摸着输液管的极限应该差不多了,便示意颜缺可以停了。
颜缺小心翼翼地拔掉两人身上的针头,用酒精擦拭了一下针口。
“走吧,魏凌,现在就要看老天爷了。”颜缺拍了拍魏凌的肩膀。
魏母一直迷迷糊糊的,处于一种行将就木的恐惧之中。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把一切都告诉凌儿,她不能失去那把剑,那是日后凌儿继承信陵君爵位的依据。
可是伤口发炎后,她已经昏迷了3天了,魏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怎么也醒不来,直到梦里她似乎感受到一股暖流进入了身体,渐渐的她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
第二天早上“咳咳。”魏母感觉自己的嗓子干的说不出话,一旁守着的魏凌听到动静,一下就醒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魏凌忍住没有落泪,他不希望母亲看见自己落泪。
颜缺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伯母你感觉好点了吗?”摸了摸魏母的额头,果然只是稍微好了点而已,不用消炎药根本不会退烧。
颜缺和魏凌搭把手把魏母扶了起来,颜缺取来事先准备好的盐水给魏母喂了下去,魏母低声呢喃道:“凌儿,把剑找回来,去找你师父。”便又昏睡了过去。
颜缺从屋里走了出来,跟陈伯说道:“陈伯,你去派人把回山阳把剑找回来。在本侯的封地,一个百夫长还能不听本侯的命令吗?”
颜缺心想,先帮魏凌把剑找回来吧,至于他的师门,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说吧。
魏母终于昏昏沉沉的熬到了第三天,颜缺这边的青霉素终于也是制好了。
颜缺端来那个陶罐,里面是用米汤培养青霉菌,粗麻布过滤九遍,最后混入些许蜂蜡隔绝杂质。瓷碗里浮着层浑浊液体,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虽说已经有了夺血续命的成功案例,但是老郎中看着这青色的米汤还是心里发虚,这后生怎么治病之法一个比一个邪门啊。可若是真能救活这种病入膏肓之人......
颜缺手背青筋暴起,这次颜缺压力有点大,王昭岁今日值班,不在他的身边。真出了什么事,没人给他托底了。
他做出的这青霉素可能致命,也可能救人,就像四百多年后那些战壕里浑身溃烂却因霉菌捡回性命的士兵,颜缺不确定自己这一针下去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颜缺稳稳地将针尖插入魏母的静脉,淡青色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
众人全神贯注的盯着颜缺这里,颜缺拔出针,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看着干嘛,西王母的神药也不可能要到病除啊,该干嘛干嘛去,苏婉婉你去给伯母喂点我调好的糖水。”
“还有你魏凌,帮我把这两天赵高弄得酒给我装两壶,我今晚走的时候要带走。”
颜缺放下了针管,拍了拍魏凌的肩膀,“不出意外就是今天晚上就能醒来了。”
其实颜缺也不知道魏母能不能醒来,但他不想让魏凌承担这么大的压力。
酉时,魏母还没醒来,以防万一颜缺决定今日先不回去了,这几天我待在甘泉宫的时间挺多的,赵姬应该会理解我的吧,男人嘛,就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