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母子重逢
颜缺带着魏凌在路上狂奔,“妈的,这咸阳城郎中都在哪儿呢?”颜缺忽地想起上次买山楂的那个医馆,便一抽马鞭朝医馆方向而去了。
到了医馆,颜缺抱着魏凌马不停蹄进了医馆。
今日那个杏眼少女倒是没有偷懒,苏婉婉正打扫着药铺,颜缺忽然抱着魏凌就进来了:“婉婉,快去把你大父请过来,我这朋友应该是吃错东西,中毒昏过去了。”颜缺还记着这个小姑娘的名字。
“你稍等一下啊,我大父在后院呢,你先给病人放那边的床上。”苏婉婉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快步朝后院走去。
“大父,大父,有病人中毒了,你快来啊。”
颜缺刚把魏凌放在了床榻上,那日的老郎中便来了。
“这病人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昏迷不醒的?”老郎中摸着魏凌的脉搏惊奇地问道,“怎么我摸着他的脉象非但不像中毒的症状,怎么感觉还这么有力呢?”
颜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魏凌喝了一肚子白酒,脉搏能跳得不快吗?
颜缺把魏凌的情况给老郎中大致说了一遍,老郎中也是没见过这么抽象的情况,“他喝的东西是酒做出来的,酒是粮食精,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剧毒之物。我先给他扎几针再给他开个排毒的方子调理几日,应该问题不大。”
老郎中给魏凌施了针之后把魏凌交给苏婉婉照顾去了,他则带着颜缺去后院去给魏凌煎药。“你以后不会酿酒,就莫要糟蹋粮食了,三升粮食才能酿成一升酒,就算酿出来了,也就是满足口腹之欲罢了。饥荒之年三升粮食能救好多人呢。”
“老伯此言差矣,用我这新工艺酿出来的酒还能救人呢?那些受了严重外伤的,用我酿出来的酒清洗伤口后,生还率可以提高七成。”颜缺给老郎中讲起了酒精的作用。
“此言当真?”老郎中一把抓住了颜缺的手腕:“我孙女前些日子救回来了一个妇人,浑身遍体鳞伤,这我倒是都能处理,可她胳膊上的那道刀伤太深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近些日子伤口已经开始恶化了,公子若是能做出如此神药,还请公子救这妇人一命。”
“这是自然,老伯是否能带我去看看病人情况。”颜缺听闻这种情况,感觉已经不是酒精能解决的了,说不定得上青霉素了。
这时在苏婉婉跑了过来,“你那个朋友已经醒了。”看来魏凌的身体素质还是强啊,这么快就醒了。
魏凌今夜要在老郎中这儿住一夜观察观察,索性三人就先把他给转移到后院的病房了。颜缺扶着魏凌,“你今日先在老伯这里住一夜,明日没什么事我再接你回去。”颜缺看了眼一旁的苏婉婉“有这么一个大美人照顾你,你小子待遇不错啊。”一旁的苏婉婉回想起刚刚给魏凌扎针时,魏凌一身刀刻般的肌肉线条,脸色微微发烫。
“家里房间也不多,就让这位公子跟那位受伤的妇人住一间屋子吧。”老郎中领着二人去了侧房。
进了屋子,颜缺只觉得肩膀上的魏凌浑身一颤,魏凌一下扑到那名受伤妇人的病床前,“娘,孩儿不孝啊。”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来救魏凌母亲的就是这个杏眼萌妹了,魏凌只知道救她母亲的那名少女一路来了咸阳城,魏凌和颜缺派出去的人找了数日也不见踪影,没想到再这里母子二人重逢了。
这时屋外响起一阵喧嚣,
“应是我那师兄到了,这妇人的伤口我束手无策,便把我师兄请来了。”老郎中迈步出去迎客去了,一旁的苏婉婉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你这什么表情,你那师伯得罪你了?”颜缺问道。
“我跟你说,我那师伯就是逐利的小人,除了医术不错,根本就没有医德,请他看病至少要十金,没钱看病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愿看一眼。”苏婉婉一脸气愤的说道。
颜缺为了不让魏凌担心,拍了拍腰间的荷包,说道:“放心,你哥哥我有的是钱,这里面装的可不是铜子,是金子。”
老郎中带着一位干瘦,四肢短小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颜缺此时正在察看魏凌母亲的情况,颜缺摸着魏母发烫的额头,心中已经不对这个小老头抱什么希望了。
伤口感染,这都开始发烧了,以战国这个医疗条件,扁鹊来了也不行啊。
“你是何人,莫要乱动病人,待会儿影响老夫治病,你担待的起吗。”小老头看着颜缺摸着魏母的额头呵斥道。
颜缺心中微微不悦,你跟谁摆谱呢,你要是能治好伤口感染,你不得排扁鹊前面。
但考虑到身旁的魏凌,颜缺还是恭敬道:“郎中莫怪,您看看我这位长辈可还有救?”
“治疗这种病,老夫祖传的药,药到病除,只要用上老夫的药,顷刻间就能见效。”小老头搓了搓手指。“只是这药实属昂贵啊。”
“师兄全力救人就是了,我也还有些许余财。”老郎中又转头看向颜缺:“我师兄的药,确实对症,我往日见过此药功效,这种严重的外伤敷上后确实可以立即止血,伤口也能慢慢愈合。”听老郎中这般话,颜缺还以为这小老头手里真有什么消炎的神药,毕竟颜缺一直很相信古人的智慧的。
“恳请先生救我母亲,魏凌来日必舍命报答。”魏凌本就刚醒浑身没什么力气,又见到母亲这般样子如今已经瘫坐在床边,魏凌坐在地上抱拳行礼道。
“别说什么命不命的,老夫我可担待不起。”小老头冷哼道。
颜缺如今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他这什么意思,“先生只管救人,钱财都好说。”
颜缺从袖中取出了一小块儿金锭,递给了眼前的小老头,小老头眉开眼笑伸手接过,在手上掂了掂。
小老头眯着眼睛打量着颜缺,看他颇有家财,但是穿的倒是布衣,秦国的商人一般都是不能穿丝绸制的衣裳,想来这应该只是个有钱没权的富商罢了,准备再多要点钱。
魏凌的病,事发突然,颜缺也没来得及换下早上酿酒时穿的布衣。
小老头一脸贪婪地抚摸着手中的金锭说道:“这一块儿只够一副药的,这位妇人病情极重,至少也得要五副药才能好转。”
颜缺眉头微皱,他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五块儿金子在战国都能买一个大庄园了。“先生先治病吧,我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若能够治好,我明日自会把钱送到您府上。”
小老头抱着手冷眼看着颜缺,一言不发。
一旁的苏婉婉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道:“老匹夫,你还想害死人吗?去岁,那母亲抱着孩子去你那里求药,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伤寒,都花不了你一枚半两钱,你硬生生让人在门外跪了一夜,也不给人治病,我发现她们时,那孩子已经寒气入体救不了了。”
老郎中长叹一声,开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师兄先救人吧,实在不行我把医馆的地契先押给你。”颜缺倒是没有想到老郎中为了救人能做到这般地步。
颜缺抱拳道:“多谢老先生,今日之恩,我日后必将报答。”
小老头走到魏母床榻旁,取出了药箱里的神药,放在了床头,打开药瓶颜缺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老先生可否给我看看这药?”颜缺也没等小老头回应,伸手便把床头的那瓶药拿了过来。凑近鼻子嗅了嗅,又看着这发灰白色的药粉,颜缺知道这治外伤的神药是什么了。
他奶奶的,老子真以为你是有什么古人的智慧呢,何着你这神药是生石灰掺的草药啊。生石灰撒上去,能不止血吗?
一瓶生石灰你买老子五块儿金子,颜缺气坏了,倒不是被骗了钱,主要是魏母这情况撒上生石灰一定会要命的。
其实大出血的时候,生石灰的止血效果确实不错,颜缺之前听刑警队里的军医说过,打仗时特殊情况,有的大出血就有用生石灰止血的,但现在魏母不是出血的问题,是伤口感染了,有炎症,现在还有点发烧了,只有消炎药才能救人。
颜缺气得一脚把这小老头踹出去好远,“你是真以为我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这蜃灰敷在病人伤口上只会病情更重,你拿刷墙的东西给我治病救人?”(在《荀子·儒效》中提到“蜃灰秦瓦”,这里的“蜃灰”指的就是生石灰。)
小老头呻吟着起身,他也没想到颜缺居然认得出这是蜃灰,生石灰到了汉代才普及开来,如今只有少量的宫殿建造中会用到生石灰,老百姓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