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使计(改错字) - 穿越之贵女记事/山不尽水无涯 - 魏南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暗使计(改错字)

圆圆奉了茶出来,回屋趴在床上哭了一回,心里的苦痛渐觉好些,便起身拿了块小镜子照脸,看着镜中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孔,说不出的傲与恨,年轻女子哪个不爱俏,偏偏最是红颜惹是非!思及此,狠狠的揪着腮帮子上的肉。

恰好团团打发走了赵嬷嬷,因不见圆圆,疑她回了房,便过来看,正见她自虐,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就算再生气,犯得着拿自己撒气麽?”

圆圆打掉她的手,坐到床沿冷笑道:“若不是这张脸,也就没这些破事了。”

团团听了笑道:“你平日里是个聪明爽快的人,到这回竟钻进牛角尖里,扮起小女儿家的哭哭啼啼来了?若是不愿意嫁与赵贵,明里回绝就是,反正有姑娘作主,她不过一个老妈子,难不成还敢骑在姑娘头上作威作福不成?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今儿何必拿别人的处来怨怪父母,岂不是不孝之至?”

圆圆扑哧一笑,红着脸,拿手点她额头,笑着啐道:“好个有计谋的小蹄子,往日里笨笨的,不成想关键时刻竟还能说出这番道理来,我倒是小瞧你了!”

团团冷哼道:“你是身在局中自不知,我却是旁观者清罢了。”

圆圆醍醐灌顶,笑问道:“你到我这里来,那老虔婆呢,可是姑娘回来了?”

团团摇头说道:“姑娘还未回来,赵嬷嬷坐了一会儿便走了,说是下回再来。”说完,看着她道:“等会儿姑娘回来,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她,我瞧着那老婆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今儿过来明着问姑娘,实则怕是探你的口风呢。”

圆圆听了此言,自悔刚才没有拒绝赵嬷嬷,若是她以为自己同意,那事情便大条了。思及此,再也坐不住了,便让团团看着屋子,独自往老太太处找弄玉,不想刚走到院外便遇到春雨。

春雨二话不说,慌慌张张的拉过她走到花丛里,按住蹲下,急急说道:“好妹妹,你怎地答应了嫁给赵贵?”说着,便把从袁夫人那里听来的话告诉了她。

原来这赵嬷嬷从弄萧楼回去后,便到袁夫人屋里回话,大意说是那圆圆虽没说话,想来不过是女孩子家的娇羞作怪,心里定是同意。袁夫人听了,便说找个好时机定向老太太禀告一声,成全两人姻缘,还说让赵嬷嬷不要着急,大概两三日便能决定下来。

偏偏春雨在屋外偷听了个全部,本就暗恨赵嬷嬷的她,如今听了这事,一下子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这老贱人得意,于是便偷偷过来找弄玉告密,只在院外碰巧遇到了圆圆。

圆圆听了此番真相,真是又羞又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莫说我与他只碰巧遇见过一次,若就是个熟的,婚姻大事自有我们姑娘作主,我岂能独断?她这般毁我清白,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你没同意就好!”春雨大松一口气,低声说道:“论理我是太太屋里的人,不该说这些话,但我与姑娘,以及姐姐们交好,实在不忍你吃亏才实话实说。许是你们刚来府,你不知那人,”说着叹了口气,道:“长得差些也就罢了,偏偏性子也是个不着调的,仗着他老娘是太太跟前有体面的人,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什么事做不出来。往年他进院子来,看上了昙花姐姐,闹着非要娶人家,幸得昙花是个性烈的,死活不愿,那赵嬷嬷没有办法,才打消了这事。别说昙花,就是其她丫头,哪个愿嫁这个矮冬瓜?你若真要嫁给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圆圆俏脸飞红,拉着她坐到石头上,把方才赵嬷嬷过来的情景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春雨听了,冷笑道:“怪不得了!我就说你这般的人如何会同意嫁他?原来是那老虔婆自说自话,欺上瞒下呢!说来太太也是糊涂,任由一个老妈子在跟前哄骗,若是我,说不得早就撵出去了。这样的人,不过小时候吃了她几口奶,太太给她几分颜色,她便自以为是,真是越活越不要脸!如今还想替她儿子娶个天仙回去,不是我看不起她,怕是门都没有!”

圆圆脸越发烫,连耳根子都红了。春雨接着说道:“你虽是跟着三姑娘回来的人,那赵嬷嬷明面上不能拿你如何,但暗里给你小鞋穿也是能够的,她有太太撑腰,若真是要定了你,怕是三姑娘也奈何不得她,不若趁着事情未定,赶紧想个办法,绝了她的念头才是,否则吃亏的可是你,俗话说防贼一日,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圆圆正待说,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忙猫着身子看去,见是弄玉和周氏,不由拉着春雨从花丛里走将出来。

春雨向弄玉请了安,不敢多呆,便要告辞,弄玉也不便久留,任她离去。

三人回屋,团团忙出去守在门口,圆圆便把方才赵嬷嬷过来的情景言辞,以及春雨说的话与弄玉和周氏讲了。

“好个没脸的老贱人,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亏她还是府里的老人!也不想想自个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肖想我的人。”弄玉气得猛拍桌子。

她还没找她麻烦呢,她就敢觊觎圆圆,以后也不要怨怪她把她往死里整。

周氏打发走圆圆,上前低声劝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姑娘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平白气坏了身子,却更是如了她们的意,莫若静下心来,先把这事应付过去才是。”

弄玉点头,周氏又道:“这事情说来简单便简单,说难也难。说简单只要老太太一句话,圆圆这事便可迎刃而解,说难便是太太名分上占着先,对你有管教之权,你若敢忤逆,说出去就是一个大不孝的罪名。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让她抓了把柄。若她开口问你要人,你也别说不同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暗地里找老太太作主,老太太向来疼你,若知道你舍不得圆圆,定也不会同意。假若老太太同意,那便只得写信告诉舅太太,让她打发人接了那丫头回去就是。”

弄玉允了,但绝不能任由袁夫人占着个母亲的名分,就可横行无忌。在报复之前,必定把此事解决了才好。

想了一夜,终是有了个主意,次日早上便叫来周氏耳语几句,周氏忙应了出去,自去暗里安排不提。

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日。

早间,周氏圆圆陪着弄玉来见老太太,可巧袁夫人、李夫人、淑珍、含玉、润玉也在这里,弄玉虽恨袁夫人入骨,却不得含笑请安,偷偷瞧了她几眼,不过几日不见,明显瘦了不少,想是被提芳之事折磨。

这里袁夫人瞧了瞧圆圆,笑向弄玉道:“三姑娘屋里的丫头,模样儿就是别处标致些,可把其他屋里的人都比下去了!”说完,转头向圆圆笑道:“过来让我瞧瞧?”

圆圆忙上前跪下,袁夫人拉起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太的话,十五了。”

“倒是好年龄。”随后又问她是哪里人,家里有些什么人等语,见她谈吐不凡,越发喜爱,说了一番赞扬之话才打发她出去玩耍,转头向老太太道:“媳妇儿倒是有件天大的喜事与老太太说。我的奶妈赵嬷嬷有个儿子赵贵,今年二十岁,还没娶妻,因上次在院子里看见圆圆,便一眼相中了,想娶她为妻,如今求到我头上。我也不好拒绝,便让嬷嬷私下问了问圆圆,先问那孩子意思如何,若点头,便是一桩好姻缘,若是不同意,也不可强迫,不成想圆圆那丫头,竟是一百二十个愿意。我便借着今儿,顺便问问老太太和三姑娘的主意。”

老太太听了,说道:“这事你问三丫头去,人是她的,自有她作主。”

弄玉早是气急反笑,她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便冷笑道:“我的丫头一向规矩,绝不会与人做出这般私定终身的事来。但果真如太太所言,我也不反对,依了她便是。”言讫,不由分说唤了圆圆进来答话。

圆圆方一进来,便直挺挺的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着把那日赵嬷嬷找她时说的话一一告诉了老太太,接着又说道:“奴婢那日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不知到了太太嘴里,怎地就成了我与那赵贵有情了?我不过和团团在院子里偶遇他一次,若这也算私定终身的话,那我心甘情愿的认了。但想让我离了姑娘去嫁人,却是万万不能的,不管他是赵贵,李贵,还是王贵,我都不嫁,如果你们硬要逼我,便等我一头撞死了,再抬了我的尸体去,奴婢不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说完,便起身朝门的方向撞去。

众婆娘丫鬟慌忙挡的挡,拉的拉。虽如此,圆圆头上却也撞出了血来。弄玉脸色煞白,上前推开众多婆娘丫鬟,抱住地上的圆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周氏早忍不住,跪在地上请求袁夫人大发慈悲,莫要撵了圆圆出去。袁夫人被这般状况吓得愣在当场。

“姑娘,你怎么了?”圆圆突然失声叫起来,夺过弄玉的帕子,向老太太颤声道:“老太太,姑娘……姑娘吐血了!”

老太太满脸的惊慌,颤巍巍的起身向前走去,吓得众人赶紧上前扶着,老太太用力推开,浑身乱颤,直往弄玉那里去。李夫人慌忙引着。淑珍向众婆子喝道:“作死的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帮老太太把三姑娘抬到床上,请个太医来!”众婆子忙扶的扶,请太医的请太医。

一时屋里人仰马翻,袁夫人早已七魂丢了三魄,呆呆的不知所谓了,含玉润玉一一上前陪着,却不敢说话。谢冲掀帘子大步进来,看也不看她,便直朝里屋去了。见祖母坐在床沿握着弄玉的手,两人皆泪流满面,而一旁的母亲和大嫂子也陪着掉泪,没来由的一沉,低声问李夫人道:“母亲,三妹怎么了?”

李夫人叹了口气,淑珍忙拉了谢冲出去。

弄玉自责无比,本想用计脱离袁夫人,不曾想惹得祖母伤心欲绝,那泪珠更似珠子般滚落下来。

正哭得伤心,便听丫鬟来说:“太医院的太医来了。”

两个婆子打起帘子,引着太医进来,见李夫人扶着李老太君出来,那太医忙上来恭恭敬敬的请了安。

老太太也不多说,令周氏扶了弄玉坐在帘子后面,淑珍替弄玉挽起袖口,露出手腕来,任太医请脉。那太医端坐在杌上,垂着头,不敢乱瞧一眼。歪头诊了半日,又换诊了另外一只手,接着又替圆圆看了伤,才欠身低头退出。

老太太笑说:“劳烦太医,冲儿领了大人出去,好生看茶。”谢冲忙领了太医出到外书房吃茶,半日回来向老太太禀告病情,并说不必吃药,已有管事去太医院领丸药来吃。

老太太知无大碍,才放下心来,撵出房里众多丫鬟婆子,厉声向袁夫人道:“好一个三太太!见着别人跟前有个伶俐可靠的丫头,借着一个刁奴,就敢不顾一切,明目张胆的算计!以为今日摆布了一个毛丫头,明日摆布了周氏,后日就可摆布三丫头,大后日来摆布我是不是?”

袁夫人忙站起来,惶悚至极,颤声说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老太太冷笑道:“你的翅膀早就硬了,我们孤儿寡母能奈你何?怕是巴不得我们早死呢?”

袁夫人忙跪下来,含泪说道:“母亲明察,媳妇也是受了蒙蔽,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母亲这话,让儿媳万死难辞其咎?”

老太太冷笑道:“阿弥陀佛,你若真死了,倒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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