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不要走，不要再走了，丛潇。
他没有醒，不过是无意识的轻声说。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一股热气直接冲上了眼眶，丛潇低头看着他，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可是就算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想？
不想走，我一直不想走的，顾之川。可是那时，如果不走，难道留下来站在你面前亲耳听你说在腾风和我之间，你选的是腾风吗？我能理解你的选择，但是……原谅我，顾之川，我做不到那么大度的可以接受。
我很小气的，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就好像……我曾经说过，你是我的，那么，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如果真的要留在C市，如果真的要看到你和她在我面前出双入对，我会受不了的，顾之川。所以，即便是心里有一千个不想走，一万个不想走，我还是走了。
离开的那两年，很多时候我都在刻意的躲避着你的消息，和你有关的一切消息我都好像隔绝在门外。可是……我又忍不住想去关注，所以慢慢的我知道了，林氏没有事，慢慢的我也知道了，你没有娶程念。但是……最后我却知道了，你虽然没有娶程念，鹏程却一样选择了腾风。
犹记得那个时候，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和程念的放在一起。那时风传的最多的也不过是――腾风总裁与鹏程千金，郎才女貌真的是一对璧人。他们两个人虽然现在没有结婚，但是将来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当时，在那个遥远的城市，听着身边的同事谈起你，听着他们语气中的崇敬，我还是会觉得很自豪。因为，那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那也是……我现在仍旧爱着的人。
喜欢听他们谈起你，但是却一点都不想听到他们口中你和程念的名字摆在一起。
两年，每晚睡下的时候我都在庆幸，因为没有你们之间要结婚的消息；可是每日清晨只要一睁开眼睛我就会害怕，害怕听到那样的消息。
顾之川，这两年我过的好累，没有你的这两年，我过的真的好累。可是……我本以为我离开你会过的轻松，过得自在，难道是我错了吗？还是……我们都错了？
我不想走了，真的不想走了。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就像，我回来，会是因为表姐，因为林氏。其实我从不相信偌大的C市电台会没有一个人能够胜任表姐的工作，如果非要说是她要我回来，那么倒不如果是你们一起找了一个这样烂的借口让我回来。还有，因为林氏。真的如漫漫所说，以前那样悄无声息的，为什么现在就愿意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呢？
其实真的好想听你说一句：这些都是因为你。
这些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那么做。如果真的是因为我，那么就再给我找一个能够让我永远留下来的理由吧。
“小潇，他们两个怎么办？”漫漫看着一个靠在那里，一个躺在那里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两个大男人，十分头疼的问。
“送他们回家吧。”丛潇默默的抽回手，轻声说。
“也好。”苏漫点头，十分自然的走到林莫那里，伸手就开始拉他，“我把他送回家，你们家那位你自己处理。”
“……”分明应该纠正漫漫的他不是她们家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忍心说出来。顾之川不是她们家的，但是她心里却希望他是，一直都是。
苏漫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似的，但是力气就比男孩子差了一大截。以至于她拉了林莫半天，林莫还是躺在那里，一点被拉动的迹象都没有。
“什么时候吃的跟死猪一样了？这么沉！”苏漫抱怨。
丛潇无奈一笑，走过去帮她扶起他，说：“走吧，先送你们下去。”
“那他呢？”苏漫看向顾之川。
“他……这里是他的地盘，不会有事的。”丛潇敛下眸子中的复杂神色，说道，“走吧。”
下了楼，直到把林莫送上车，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了之后，丛潇才转身回到三楼。
顾之川还保持着刚刚她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不知道为什么，丛潇的脑子里竟然蹦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他是醒着的，那么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定会很累吧。
走到他身边，安静的坐下。没有打算扶起他送他回四楼的房间，也没有打算叫醒他。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桌子上还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喝完的酒。丛潇拿起顾之川那时用过的杯子，倒满了一杯。透过杯子观察着里面的液体。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喝这个？为什么能一喝就喝上一天？
酒，真的是那么好的东西吗？如果真的那么好，喝下它能不能让我忘了你？
慢慢的把酒杯凑到唇边，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这股味道……还真是不如她喜欢的果汁好闻。轻轻的喝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丛潇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味道……果然闻着难闻，喝着也不怎么好喝。
这么不好喝，为什么他们还喜欢喝？难道是，喝得多了，就会变得好喝？
也许是这样。或许她再多喝一点，应该就能觉得越喝越好喝。打定了主意，丛潇刚闭上眼睛打算一口气把剩下的酒都喝掉，只是……自己怎么用力，酒杯就是不动！
诧异的睁开眼睛，顺着握着酒杯底部的手望过去，正巧对上了他的黑眸。
丛潇清晰的感觉到心跳乱了一拍。他是醒了，还是根本就没睡？还是……
“你也要借酒消愁吗？”有些发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丛潇摇头，放下酒杯：“我喝它，不过是因为你们喝了那么多，觉得它或许应该很好喝而已。”
话音落下，再没有声音响起。顾之川似乎在看着她，又好像是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什么，总之丛潇分不明白。
“既然你醒了，那我……”丛潇发现，她很喜欢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但是前提是，他睡
着。如今他一醒过来，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压迫感和冷漠气息，总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一种多余的存在。
所以，还是识相一些自己先走的好。
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那是我的杯子。”
丛潇一愣。
顾之川伸手指着丛潇刚刚放下的杯，又重复了一遍：“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是、是啊！那是他用过的杯子，她知道。可是……当时什么都没想就直接拿过来用了。这是习惯，以前不也是这样吗？看来，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或许，你是希望我吻你？”
“……”这样的顾之川，真是比以前难缠了千万倍。丛潇顶着一张开始泛红的脸，口不择言，
“那以前、以前我喝果汁的杯子你也会用啊！如果按照你的逻辑，那是不是我可以直接理解为，那个时候，你是希望我吻你的？”
丛潇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竟然会惹得身侧的人突然低声笑起。那是她怀念的笑声，每次被她弄得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的时候，他就会这么笑。满满的无可奈何之中蕴藏的是浓浓的宠溺。
直到现在丛潇才发现，原来那笑中，最多的是宠溺。是他在宠着她的，可是……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