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顾之川知道，用林氏来留住丛潇是最笨的方法，但是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因为……结果很明显，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但是于她那样把和林莫感情看到那么重的人，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林氏因为自己而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就算她不想留下，也要为了林氏留下。而只要她留下，只有她留下，他才能有时间去想能够把她永远留下来的办法。
顾之川伸手端过丛潇刚刚喝剩下的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喝了这么一天，他觉得味道最好的莫过于这半杯了。
正对着酒杯出神，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顾之川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唇角难得的扬了扬，直接问：“要回来了吗？”
“猜的真准！”远在大洋彼岸的秦溯一笑，“一年没见，有没有觉得我不在的时候特别空虚寂寞？”
顾之川眸子微眯，淡淡反问：“没有那个人在你身边，你应该是很空虚寂寞吧？”
“……”果然，秦溯那边顿了一秒，直接转移了话题，“小草回来了吗？”
“嗯”
“还没走？”
“嗯”
“如果我一周之后回去，她会不会已经走了？”
“你觉得呢？”
秦溯唇角微挑：“这可真不一定，总之你看紧她。一年不见，我也很想她了啊！”
“你想别人足够。”顾之川在这边淡淡提醒。
“……”
秦溯一直觉得很奇怪。他这辈子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和顾之川做兄弟。人家的兄弟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可是为什么他和顾之川就完全不一样呢？顾之川这家伙，没事总给他找事情做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最近还学会了无聊的时候揭一揭他的伤疤。
唉，秦溯哀叹一声，真是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哀叹过后，秦溯蓦的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语气难得的严肃了起来：“顾姨也要回国了。”
顾之川顿了一秒，才答：“知道了。”
“你……对林氏现在一定要做决定了，等到顾姨回去，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林氏的决定两年前就已经做好，如今不过是把两年前的决定再做一遍罢了。做了的决定不会改变，就算母亲回来，也不会改变。
“你们一起？”
“不是。”秦溯想了一下，回答，“应该是我先回去。”
其实虽然顾之川什么都没有说，但还是很希望是秦溯先回来。因为这样在他想不出来要拿丛潇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秦溯这家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如果可以，最好在母亲回来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自从这次之后，丛潇很久都没有见到顾之川。生活好像又回到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分明在一个城市里面，这么近的距离，却怎么也见不到。不过，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他们究竟是见到好，还是永远不见的好。
周五晚下班，丛潇拎着包从楼里走出来。华灯初上的夜晚，像极了两年前他们一起牵手走过的许多日日夜夜。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景色，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站在那里，靠着车酷酷的等她。顾之川，原来就算是我回来，原来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变。我们，恐怕也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到过往，回不到我最想念的当初。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是不是？”轻轻的带着一丝酸涩的声音滑过寂静的夜空，慢慢消逝无
痕。
“既然想问，为什么不去他面前问？”两年过去，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声音再次响起，丛潇愣了一秒之后才想起来是谁。
没有转身去看她，因为……一点都不想见到。
“丛潇，好久不见了。”程念在她后面说。
丛潇一笑，嘲讽的回道：“记得我说过，要和你再也不见的。”两年前就说过，真没想到她的记忆力差到这种程度。
“我也记得。”程念脚步轻移走到她面前，顿了顿说，“所以，我们聊聊？”
丛潇想笑，她们两个之间似乎没有熟到可以随便邀请另一个人去聊聊吧？
“顾之川说过喜欢你吗？”没有答应她的邀请，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程念一愣，大方的摇头：“没有。”
“那顾之川有说过什么时候娶你吗？”
“……没有”
“那顾之川有说过会娶你吗？”
“……”程念看着丛潇，突然间发现她似乎不再是两年前那个那么好骗的小姑娘了。呵，看来时间还真是一个好东西，竟然能让当初那个天真到不能再天真，或者应该说傻到不能再傻的人，变了这么多。
“既然这些他都没说过，那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他对你说了这些，那么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顾之川没有对她说过这些，那么她今天来的目的也不过是像两年前一样，或者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一些能让自己的心产生动摇的事情，最后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再次离开罢了。而如果顾之川对她说过这些话，那么她来也无非是为了炫耀，可是她愿意炫耀，她却未必愿意当那个听众。
所以，无论那些话顾之川有没有对程念说过，她们都没有必要面对面的坐在哪里聊一聊。而在丛潇眼中，她们两个就算是面对面的站着聊都没有必要。
所以在离开之前，丛潇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的程念轻声说：“程念，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看到了，真的会觉得厌恶，会觉得恶心。
程念，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程念看着丛潇离开的背影，耳边循环着这句话，慢慢的丛潇的声音和脑海里那清冽的声音渐渐的融为了一体。程念永远都想不到，这辈子竟然会听到这种话。而听到这种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听了两遍！
一遍是丛潇说的，而另一遍……是顾之川说的。难道这也算是情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吗？说过来的话一字不差，说出来的语气如出一辙。
“程念，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一年多前，还是丛潇离开不久的时候，顾之川是这样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