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很得意 - 龙君怀了我的崽 - 十舞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龙很得意

龙很得意

若当着一对幽会的情侣,说他们花前月下,那倒也还好说。

然而,眼下情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世俗意义上的幽会。

霜喻垂眸,目光落在小水龙的头上。

而他仰起小脑袋,眼珠子看看她,又看看天,嘴里还咕哝着,“天上是有月亮不假,可是花不在跟前,为什么要说花前月下?”

不待他继续追问下去,霜喻当机立断,双手把他罩了个严严实实。

“兰花又不是鸭子,没长腿,又怎么会出逃?”霜喻看着来人,微微迷茫,“而且你误会了,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小玩偶,不存在花前月下的可能。”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也成。世上那么多人,什么样的都有,就算是要跟自己喜欢的玩偶出来花前月下,本姑娘也不会觉得奇怪。”陌生女子伸手挽着自己的长发,“我家兰花不是普通的兰花,如果你们见到他,记得来城南客栈找我。我住天字甲等房,单名一个照字。”

单名为照的女子说完这一串,毫不避讳地当着他们的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不间断的呵欠转身走了,只留下霜喻在月下凌乱。

直到一道清脆的话声从她手中响起,“这人好生奇怪,上来就让别人帮她找兰花。龙才没有义务帮这么个陌生人呢。再说,龙都没见过她的兰花,就算遇到,又怎么认得出来?”

霜喻望着那道几乎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不禁咋舌,“她确实有点不同寻常,但看着没什么恶意。方才之事,就当是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反正等我找到寤寐草,我就会离开计城。”

“要是有机会,龙倒想看看,她那长腿会跑的兰花到底是何方神圣。”小水龙一只爪子有模有样托着下巴,忽然浑身激灵,“阿喻你看,那边有禁制波动的痕迹!”

霜喻循声望向他尾巴所指的茶馆,只隐约窥见一道暗光闪过,转瞬间消失不见。

她眯了眯眼,“茶馆里怎么会有禁制?那掌柜的看着不像修行之人啊。”

小水龙也学着她的样子眯了眯眼,“龙觉得这个茶馆了肯定有点什么,阿喻你不会还想等到白天再去造访吧?万一他不止挖走了你喜欢的花,还把寤寐草藏在禁制里呢?”

霜喻握了握拳,“去就去。你待会可少说话,免得惊动别人。”

她一手兜着闭起嘴巴的小水龙,蹑手蹑脚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借着身上盈余的灵潭之力,指尖掐了一丝丝法诀,在障眼法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茶馆大门。

白日里冷冷清清的茶馆,到了夜间,却显得诡魅起来。

绿植环绕的院中,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闻着更是与仙界四处可见的清雾截然不同。

那其中有一股淡淡的荤腥味,还夹杂着某种令人掩鼻的腐烂气息。

霜喻在雾中穿行,明明是方寸大的馆中院落,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我怎么感觉这院子变大了不少,该不会是禁制干扰吧?”她捏着鼻子,帮自己驱逐那些浓郁到惹人生厌的气息。

“禁制入口必然在近处,龙能闻到它先前开启时灵力波动的印迹。”小水龙也擡起爪子捂住鼻子,“可惜龙这具化身的眼睛和鼻子不如真身来得敏锐,看这些东西总好像蒙着层雾,总也看不清楚。”

霜喻顿了顿,“院子里确实有雾,你看得很清楚。”

“是吗?”小水龙歪过头,晃了晃须须,“那龙就放心了。龙差点还以为,自己的感知失灵了呢。”

霜喻默了默,再开口时,声音不由自主有些阴阳怪气,“没看出来,你这小小的身体,得意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输你那真身。”

而息淮甚至得了便宜又卖乖,“阿喻你又夸龙,你要是夸得龙太得意,龙好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把这具化身给乐散架了。”

霜喻嘴角抽了抽,她现在不想说话。

“树下有动静,是禁制生出破绽,现在很不稳定。”小水龙忽然正色道。

他离开她的手心,从半空缓缓游向前方树下,还绕着树干飞了一圈,“龙现在这身体没什么分量,阿喻过来踩一脚,要用力一点。”

霜喻半信半疑地瞅了他一眼,不过她清楚息淮,他虽然平常马虎,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翻船,“那你可以先跟紧我。”

“龙知道阿喻希望龙能保驾护航,龙会跟紧的。”他摆着尾巴,靠近她身侧。

“我是怕万一只有我进去了,到时候你自己在外面干着急。”霜喻嗤了一声,“如果我们在里面碰上情况,你又打算怎么保驾护航?”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小水龙端着两只前爪,看起来压根就没在担心。

霜喻笑了,“你倒挺入乡随俗啊你。”

自从他们溜进茶馆院子以来,这周围就再没有任何人影,那些萦绕不去的雾气仿佛是禁制天然散发出的屏障,不止能混淆空间距离,也能将人迹藏匿。

确认四周没有其他动静后,霜喻在树下踩了两脚。

树干周围的土地上生着一簇簇幼嫩的小草,她一边踩,一边忍不住觉得心虚。

奈何息淮催促得实在厉害,“阿喻你这样踩是不行的,还得重一点,再重一点。”

直到霜喻原地跳起,下落时用尽全身力气往下踹去——

脚下地面骤然变暗,成了一个黝黑的入口,而她“啊”地一声向下坠去,匆忙中还不忘伸手捞住那条晶莹剔透的小水龙。

*

浓雾层层叠叠,霜喻不住挥动双手,终于,她在视线尽头望见一个小少年的背影。

他端着一个水壶,为一簇半枯的花枝浇水,一边浇,一边还在嘟囔。

“天气这么干,他们是不知道,像你这样喜欢水的花是会枯死的吗?既然把你栽在这里,为什么又不好好照顾你。”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人喊他,“小公子,你怎么又一个人乱跑?家中法事已经做完,你也该准备出城了!”

“我知道了。”那小少年应了一声,却仍坚持浇到水壶里再没一滴为止,“我的玉佩刚刚落在附近,等我找到它,我马上就走!”

霜喻看得清楚,那玉佩分明好端端地挂在他腰间,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没等她能再近一步,雾气却掩盖一切,再散开时,前方的背影却长高了许多。

霜喻能认出,那是同一个人,因为他身侧的玉佩分明没有变过,提着水壶的姿态也与少时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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