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荆州或许比不上京城富庶,但是夜晚浩瀚的星空之上,清楚可见的满天星星点缀在如钩的皓月边,却格外的美丽,与众不同。
如今已是下半夜,众人纷纷进入梦乡里,甚至是值班的暗卫亦是不免打盹。
乔妘宓今夜却没有犯困,即使闭上了双眼,依然久久无法入睡。
正在此时乔妘宓听到屋里传出细微的动静,她知道,他终于来了。
突然出现在屋里的人,正要掀开纱帘往里头走时,躺在床上的乔妘宓却及时的出声制止:“表哥。”
来人正是秦彦,他从京城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赶到了荆州。再次见到乔妘宓他是开心,但内敛的人并未吐露出阔别已久,得以重逢的喜悦,反而有些情怯的心绪。
秦彦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掀开隔帘的手停止在半空,片刻后不禁蜷缩收回。他克制住浮躁的情绪,眉宇柔和:“是我,宓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乔妘宓的眼眶瞬间泛红了,她坐在床边望着门帘在若隐若现的人影,难以自拔的哽咽落泪。
此前乔妘宓令父亲传信给秦彦,本以为派人来接应便可以了,不曾想他冒着风险亲自来了。她打量着两月有余未见的男人,仿佛两人相隔了一辈子的时间。
纵使乔妘宓心中有无数的苦楚,但不知为何,她居然无法像以前一样,与秦彦倾述衷肠。
屋里静悄悄的,秦彦听不到乔妘宓应答,冷峻的脸庞沉色一闪而过,她以前可不是这样。
兴许她是刚恢复记忆的缘故,一时缓不过来。秦彦调整好心态要进到内室里,但察觉乔妘宓的态度有异,他只得克己复礼的站在帘外问候:“你失踪的日子里,过得如何?”
乔妘宓瞳孔一震,前几日乔景明欲言又止的告知她,秦彦会来荆州,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自然知道他话里的含义。
秦彦在遂州见到她与宗尧在一起,以他的本事,想必前前后后的事,他已经全部知道了,唯一不知的或许是她与太子有了夫妻之实
乔妘宓的喉咙似被尖锐的石头堵住了,她疼得无法言语。
夜色朦胧,月光被云层遮住了,荆州这儿个古老的城都静谧一片。
而承绫院的主屋里似乎更安静无声,甚至静到透露着一股诡异感。
乔妘宓深知他愧对秦彦,若是再隐瞒他,她日后回京城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姨母?
乔妘宓落泪的双眸里划过一丝坚定,她想起身走到秦彦的面前告诉他,但脚尖方碰到地上,她便感到刺心的疼,一时不注意径直摔倒在地。
秦彦听到动静立即顾不得其他,大手掀开纱帘阔步走到里面。只见许久的人腰肢如细柳婀娜的瘫倒在地上,宛若雪莲花在夜里悄然盛开,她双眼含泪,可怜的望着他。
秦彦不可否认她的一举一动,便可以牵动他的心。他心里的情意再也无法掩盖,大步上前把人抱住。
乔妘宓却并未如他意,身形微动向一旁躲闪。此刻秦彦见到怀里一空,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是与以往不同了。
秦彦周身散发出复杂的情绪,尽数落入乔妘宓的眼底,她难受的咬紧唇瓣,翕动几次后,握紧粉拳:“表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失去记忆以后……我对不住你是真的。”
乔妘宓话落后,男人的躯体一怔,他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
最终在一阵沉默过后,秦彦果断的将乔妘宓抱紧在怀里,眉眼柔和的安慰:“一切皆因我而起,是我的大意才导致他有机可乘,令你受伤的,表哥怎会怪你,以后莫说这话。”
男人擦拭佳人眼尾的水珠泪,向亲吻她的额头,但她的有意无意的抗拒,他最终只是握住她的手,温声开口:“母亲十分思念你,而且她已经筹备好了婚礼,待回去后,我们便如期成婚。”
若是以前乔妘宓定然十分开心的,但是现在他的话却犹如一座山压在她心上,令她喘不过气。
乔妘宓不知如何回秦彦的话,她低头看向双腿。想起因为她的疏远,男人竟然刻意的令医师断了她的药。
如今乔妘宓的双腿越发的无力,似乎快与从前一样了。宗尧是下定决心,令她服服帖帖的留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怎会放她离开?
乔妘宓担忧的看向秦彦:“你冒险前来,若是他知道了……。”
秦彦见她忧心忡忡,恐惧宗尧,他心里闷的不行。他抚摸乔妘宓的青丝,低笑:“莫怕,我一定会护你平安的。”
乔妘宓恢复记忆后惶恐不安的心,被眼前满眼温情的人抚慰了,然而她心里的愧疚更胜了。
乔妘宓似水凝结而成的,她的泪水如珠玉似的一滴一滴的坠落,她不敢再与秦彦对视,撇开头,双手捂住娇嫩的脸蛋儿哭噎不止,她的人生被男人毁了……
秦彦感受到乔妘宓的周身被悲伤的气息萦绕,他知道,她心里有无限的苦楚,而他更是罪魁祸首之一。
秦彦深感无力,只能抱住乔妘宓轻抚她的背,给予她力量。他想借此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然而乔妘宓的动静惊动了屋外的暗卫,几人皱眉的轻敲房门:“夫人,深夜了,怎仍旧不睡?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妘宓与秦彦对视一眼,暗道不妙,她快速的擦干眼泪,示意他藏到里头。她缓了一会儿后,温声细语:“我夜里想起身,不小心摔下床了,麻烦为我唤一个婢女来。”
暗卫们不疑有他,知道不好进去,立马回:“您等会,我马上叫侍女来。”
待暗卫们走后,乔妘宓不安的嘱咐秦彦:“表哥,你先离开吧,若不然暗卫回来就糟糕了,有事便令父亲告诉我。”
秦彦深知不宜久留,轻揉乔妘宓的脑袋交代:“宓儿,你暂且再忍耐几日,我会尽快安排你回京,你……注意安全。”
乔妘宓想到要再待几天,心里沉郁惶恐,但仍旧扯出笑意:“恩,我知道的。”
自从那日宗尧主动找乔妘宓,被她疏离的态度伤到后,他就再也不踏入主屋半步,因此两人执拗的僵持,谁都不肯低头。
今夜里的一番闹腾,令久未出现的男人,破天荒的到主屋看乔妘宓。
宗尧是一大早就来了,此时乔妘宓正与曹苏子在用早膳,他见不知好歹的人眼眶红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不顾乔妘宓狐疑的眼神,径直坐到饭桌旁边,冷笑连连:“你不是非常厉害吗,怎么大半夜摔下床,令人睡得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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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妘宓不想理会满身带刺的人,省得自找不快。她故作听不见,低下脑袋默默的吃着早膳。
曹苏子心知宗尧近日火气腾腾的缘由,她瞧一眼缩头乌龟的乔妘宓,暗叹一口气后,立即笑容满面:“主子,瞧您说的。姑娘离不开你的,昨夜里起身解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人迷迷糊糊的唤你几声呢。”
乔妘宓动作一顿,她何时唤某个坏到骨子里头的人?但她默默的勺起粥喝几口,不敢吭声。
宗尧虽然知道曹苏子说的话是假的,但仍旧愿意趁机给乔妘宓一个机会,她却一副不知事的样子,真是令人极为不舒坦。
可太子殿下今日即使生气,却一反常态的执意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