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风景雨来佳
视线紧锁着那已被灼红的铁刺,眼底深匿着一丝无助和恐惧。曾经这身武艺是他唯一的资本和全部的荣耀,唯有拼命练才能在冥殿生存下来、唯有拼命杀才能有留在他身边的价值。这身功夫是他付出血泪和光阴的代价学会的,那些凛冽的鞭、乏味而无情的训练和格斗都是他过去年华里挥之不去、如影随形的魅影,做工具、做杀手、甚至是做少主,他都已然不能承受这样的抽离感。
萧让颇是玩味的看着洛瑾,脸上早已寻不到半点的洒脱和正义,带之一份奸邪的笑意。把玩着烙铁似乎故意拖沓的享受着洛瑾极力隐藏的恐惧和无奈。
阴暗的地牢,火盆里的火苗衬得更加焦躁。
阴寒,铁,狠狠的刺入。
灼热,钝痛。烈日以火焰为器狠狠的剖开细嫩的皮肉。
额角的汗滴落在铁器上“嘶”的一声化为颤抖的泡沫,瞬间消失不见。
“啊!”本能,亦或太久未尝经受这样的痛楚。
铁片带着赤焰狠狠的吻在胸膛上,带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地牢。
“叫大声些,我喜欢听……”萧让快手一抽,铁刺带着血点离体伤口也被最后一丝余热烙死,同周围的一片焦黑一样冒着白烟。
“嗯……”洛瑾死咬着下唇身体全无半分力气,双眼半开半合,依旧不断有呻|吟声溢出。洛瑾诧异着何时变的这般较弱却全然忘了他的身子早已变的敏感异常。
“很难捱吗?”萧让打量着手中的铁刺面目嗜血的兴奋和张狂。
睫毛上的汗滴糊了满眼却意识也越发的远,内力瞬间消无已令他痛到了极致、无力到了极致。
“你怎么找到我的?”如此快的追上我们这之间发生了什么,爹爹是否知道?
见他还有力气质问,萧让也不禁皱皱眉暗叹他好毅力,只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你爹对你掏心掏肺,到头来你确是先关心你的小情人啊?”萧让只当他是想探听秋浅的下落。
想是不懂那种青涩的情愫,表情也无从隐匿,忧心的声音因无力而显得有些飘渺。“她……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还能用什么来跟我交换这个答案呢?”萧让上下打量着洛瑾似是要将他每块筋肉都利用起来,分毫都不愿浪费。
若不是铁链的束缚洛瑾依然无法支撑自己,只现在所有的重量都交付在几分铁链上,大穴虽然不再出血可内力依旧是血肉模糊,废去的功力散的干净凝聚点又全然使不上半分力,来不及与他交换什么便晕死了过去。
萧让拍拍洛瑾的脸颊目光变得深邃,像是思索、像是嫉妒。
“来人,你们好好照顾他不用客气,南宫少主是有名的硬骨头不需要休息……”言罢便大步离去。
“你亲手毁了一切,是你!是你!”影晴凌厉的剑光仿佛能穿透梦境直戳心窝。
“洛瑾!”眼前似乎还是洛瑾带着杀意的双眸。惊起直坐,秋浅慌张的寻了个遍只见置身一个精致的闺房中,还未定神两个异服打扮的人已经凑上前来。
打量着他们身上独属尹筱的装束秋浅不禁心头一紧,想来算上之前的那些弯刀杀手再内不仅仅是尹筱的人,萧让还召集了大批死士为他卖命。若看守的是族人尚且能有个对策,只如今真是难上加难。
“你们是何人?”秋浅暗暗提一口气,内息尚且匀称想来萧让只顾着洛瑾还无暇顾她。
两名男子围了头巾,腰侧挎着弯刀看起来恭敬却冷漠。“我们是何人不重要,只要小姐不想着出去,这几日我们自会好吃好喝的伺候。”
纵使一贯冷静的秋浅此刻也难坐定,脑海里全然是洛瑾的样子,有些事终是瞒不住的,聪明如他、敏感如他,可若真是真相大白他又该如何承受?
“现在什么时辰了?”望望窗外竟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面理智强逼她镇定下来,如此揪痛撕扯着人儿连神情也不自知的哀恸。
二人对望一眼,像是思考过后才答道,“亥时了。”
亥时,一定是被点了睡穴才昏睡到这般时候,秋浅四下扫了一眼,满目哀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怕等萧让想起来她会杀了我的……”
啜泣的人儿好似恐惧到了极点,二人看的面面相觑却只铭记着萧让的话“那丫头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让你们放了她,一定要提高警惕!”
不知等了多久秋浅好似哭的全身无力,二人才从地上把她架起问了句“可要吃些东西?”
秋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像妥协了一般坐在榻上等着。
二人相视一笑似是放松了警惕:如此雕虫小技还妄想能逃走,如今哭的脱力看她要跑到哪去!
一个匆匆去备膳,另一个则留下独对着秋浅的泪目。秋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着眼泪分外凄楚。直到端上晚膳秋浅好似看到了亲人一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二人一旁看着忍不住的偷笑。
这样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公子真是小题大做还派你我二人来盯着。
就是,看她那副吃相哪里像个女子,有了吃的什么有的没的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咳咳……咳咳咳……”
二人无奈只倒了水送到秋浅水里。“慢点吃。”
“真是好吃,你们也饿了,一起用吧!”说着便也露了三分妩媚七分恳求,“许久没能吃个团圆饭了,我远走他乡离了父母亲人当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你们坐吧,既来之则安之只当我们此刻依偎取暖可好?”
你们也是离了家人独自漂泊的吧,不然又怎会投靠到萧让那,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今日……
三人一时间倒像极了旧友,开始还时时关注着秋浅的举动而后竟也哀痛的讲起自己的身世,或许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哀伤。
“今日无酒,那便以茶代酒敬我们今日有幸分享彼此的不幸……”秋浅执起茶壶倒似尊他们为兄长一般,起身一一为他们满上。
哗哗的茶水有些惊心,一瞬间,双手齐出毫无防备的二人应声倒地,而茶壶正稳稳的落在秋浅的脚尖上,这般冒险也是无法,一击即中、一次机会好在得手了。
秋浅换上一人的衣物、取了两柄弯刀,摸了后窗四处打探了一番找准时机便一跃上了房顶。萧让太自信以为派出最得力的人便可万无一失,秋浅牵强的笑笑,这大概是唯一的幸运吧不然也不能这样便逃了出来。
不大的院子里里里外外布满了人,秋浅踏着房顶,绝顶的轻功她尚可在悬崖中攀爬这般困境显然是难不住她……
洛瑾,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会来,忘幽和白驹山庄已经够他跑的了!”
“怎么还不一下子结果了他,听说是废了功夫,废人一个还有什么用?”
“对咱是没用对南宫影可未必,江湖上谁人不知那南宫影视子如命啊。”
“视子如命,我怎么没看出来,稍有不对就拳脚相加,那冥殿岂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