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黑夜的第一个男人
第一次被子弹擦过时,他感受到肌肤表层像被火灼伤一样,热度没有减退,随着痛觉神经传遍全身,才几秒钟,他已无法克制的冷汗涔涔,呼吸时伤处像被人用刀尖钻弄,他藉着减少吸吐的频率减轻疼痛,迅速把身上能扯破的东西撕扯成条状,紧紧缠住伤处,让皮肤被灼烧的表面与空气隔绝,减少伤口因氧化引起的疼痛。
他很能忍受疼痛,也很容易习惯疼痛。
第二次中枪时,他已经可以单手组装逃生绳索,用皮带当辅助,迅速从十一楼降落到一楼,两天後,他还是成功狙击了任务目标,顺便把开枪打他的那个保镳一并解决,没有额外收费。
对他而言,痛可以分成三个等级:第一种是瘀伤,这种伤因为血阻塞在血管的某处,他会自己用刀子把血放出来,处理程度简易,所以这种痛属於可以忍受等级1。
第二种是摩擦伤,若被铐上脚铐或手铐,铁制金属会把皮肤磨的血肉模糊,无法愈合,通常他会想办法把这种刑具解开,密码锁最好解,通常是任务目标熟悉的一组数字,可能是爱人的生日,或自家门牌号码,当然也有无法解开的情形,这种机率1/2的状况有时要看运气,身上的伤也视解开情况而定,属於可忍受等级2。
第三种痛不是外伤的痛,而是镶嵌在身体里的某种记忆,在心最难防守的时候,也就是睡觉时最容易跑出来。
他从不跟人同床共枕,因为没交过女朋友,倒也少了这层困扰。
在十五岁以前,他的状况很严重,睡到半夜会全身抽搐,不明所以的在双脚抽筋的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失禁了,满床都是浅黄的尿渍。
在梦里他常常看到一个女孩子,年纪约八岁左右,绑着整齐的公主头,前额露出来的感觉很可爱。
他从来没有看清她的表情。
虽然无法看清,但他知道她在笑着,而且是对着自己笑。
这应该算是美好的梦吧,但是醒来後总是头痛欲裂,泪流满面。
那天晚上跟雷旭文上床其实是预料之外的意外,他不记得自己是甚麽时候晕过去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又做那个梦了,在现实跟梦境的交界,他听到雷旭文喊自己的名字,那时他的意识很清醒,就是醒不过来,他知道雷旭文把他送进Fobia医务室,也听到李医生还有冥雅的声音。
但他醒不过来。
他听到冥雅说要让Seth替补他的位置,很想从床上跳起来大吼:开甚麽玩笑!
他究竟是为了甚麽忍受被一个男人插得死去活来还活生生痛晕过去?
还不是为了黑夜的年终奖金!
冥雅竟然要把他换掉!混蛋!黑夜的年终奖金是他的!
Seth也是,那个姓雷的强奸狂也是,这些该死的同性恋他一个都不会饶恕。
「丁卡因75mg。」一个医护人员的声音响起。
「这麽多?」另一个护士惊呼。
「李医师说让患者休息是最高宗旨,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夜有过动症,如果让他醒来肯定不会乖乖躺着静养,所以罗。」
原来罪魁祸首还要加上李能收那家伙!他的指尖悄悄滑进枕头里。
门被推开,两个正在闲聊的护士面面相觑。
「人咧?」
「该不会在隔壁间吧?」
两个护士正要转身,一个黑影从後方袭来,速度之快,最後印入她们眼帘的是一只从天而降的手。
把两个女人用撕碎的枕头套缠紧扔在一边,凌时生蹲在那喘气。
应该是身体里还残留着八小时前施打的麻醉剂,行动有点迟缓,尤其是转身跟走路时,下体钻心似的痛。
好,很好,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痛楚,并且深印在脑海里。里对於这种不会再加深,虽然椎心却依旧能忍受的痛归类为,等级1。
「打电话给李能收!」把手机递给那嘴巴被塞紧的护士下令,这女人显然不是Fobia的一线杀手退役,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就被网罗进医护人员的行列,李能收那只大野狼,最爱这种清纯小美眉。
「还有,打给冥雅!」凌时生吼了声,小护士眼泪都给吓出来了。
「GGG,黑夜,这个好吃耶。」
Seth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双脚蹬啊蹬低,眼窝处因为困倦沾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那是糯米的,吃多了不消化。」雷旭文把他前面的盘子移走,换了一碗荞麦面,还帮他淋上和风醋。
「好体贴喔,真是百分百男友耶。」Seth从後面攀上他的肩,故意在他耳边吹气,「昨天晚上看你那麽痛,我好心疼,今天换回来吧,我对你那边的尺寸太满意了。」
雷旭文闻言竟然用手支着头装可爱:「但是人家也挺喜欢在下面的啊。」
「你转性啦?突然喜欢被插?这转变很大耶。」Seth一副见到奇人异士的表情。
雷旭文没出声,却悄悄转开视线。
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他而进医务室,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由他主导。
Seth看他没有坦诚的意愿,不在意的耸耸肩:「那我就不客气罗。」
他们赤身露体的在被子里缠在一起,Seth帮雷旭文把腿曲起来。
「对了,黑夜,你见过白夜对不对?他长得好不好看?」Seth用手指轻轻戳探着紧闭的穴口,感受到排外的阻力,皱着眉抽回手,先在指尖吐了点唾液,再用湿润的指头继续拓展的工作。
雷旭文垂着眼皮思考半晌,竟然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老实说,我忘记他长甚麽样了。」
「白夜长的这麽没特色?难怪他总是不现身。」Seth轻笑,把阴茎对准穴口慢慢插入,手在雷旭文线条分明的脸上来回摩娑,「告诉我,被插入是甚麽感觉?」
「你不是最懂这种感觉吗?」雷旭文试着放松减轻疼痛,对他的好奇心有点无言。
「我想听你说啊,每个人的感觉应该都不一样吧?」Seth坚持。
「嗯……其实有点像……我是说……在你拔出来的时候……有点像……大便排出去的感觉。」雷旭文喘着气描述,在Seth挺进过快时痛的嘶了声。
「我应该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Seth享受着被热穴紧紧包裹的快感,闭着眼轻喃。
半晌没得到回应,他睁开眼,发现雷旭文半眯着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