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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152、前往慕尼黑

开始计画德国之行後,凌时生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雷旭文在那里的住址,但是不要紧,因为雷景文的公司在当地是很有名的地标,在宣扬维持自然风格的巴伐利亚州,那栋名为:Landschaft(景色,暗喻雷景文的名字)的建筑仅次於99米高的圣母塔,为慕尼黑第二高的建筑物。

跟无极尊反覆讨论後,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雷旭文。

不是没想过这样的不告前往会给男人添麻烦,说不定真会惹那人生气。

『也许我只是想远远看着他就好,确定他好好的就好。』凌时生垂着眉眼笑,眼底却盈满了寂寥。

『你不打算……见他吗?』无极尊乍听之下有点诧异,不明白某人大老远跑去是为了甚麽。

凌时生摇了摇头,却抱紧了光佑:『我还有光佑,这样就够了。』

这趟德国之旅与其说是探望某人,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为了斩断某种东西而去的。

他很清楚雷旭文有事瞒着他,从男人对很多事三缄其口的迟疑语气其实是可以推敲出来的。

不是没想过,也许雷旭文在那里有了新欢,一开始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揣测,一个多月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想着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

如今13个月过去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能平淡的看待这件事。

雷不也在失去雅之後爱上了他吗?所以当然有这个可能,在两人相隔9千公里的这段日子,男人碰到了更适合的对象。

他知道这种抓奸的行为非常无耻,从前的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

但是也许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彻底死心的契机,这样他才能彻底挥别过去。

他绝不会恨男人,但是他会任性的请求男人把光佑让给他。

然後他会彻底的、永远的,离开雷旭文的生命,就像光当年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无极尊无声望着他的侧脸,小光佑揉着小眼睛爱困的直打呵欠。

「凌,不论你做了甚麽样的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最後他只能这麽说,但是话一开口又在内心嘲笑自己口拙。

为什麽他永远都不能更强势一点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呢?这样不论多久,凌都不可能把目光转向他。

飞机降落在慕尼黑机场,一出海关明显感受到大陆性气候的舒适宜人,因为邻近阿尔卑斯山的缘故,明明是炎夏,气温却跟台湾的秋季一样凉爽。

他抱着光佑,小家伙今天一身鲜黄色连身衣,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累了就吮着大拇指趴在他胸口半眯着眼睛。

说实话,像光佑这麽好带的小孩不多见,平常不哭不闹一觉到天亮,除非饿得太厉害。人家都是父母配合孩子的睡觉时间,但一直是光佑配合着他,不论他甚麽时候睡觉,小娃儿一个人在婴儿床上玩,累了就趴在那睡,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出一声,让他差点忘了光佑的存在。

小小的光佑似乎很习惯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自己玩,累了就睡,醒了巴着婴儿床往外看,看他忙进忙出的穿梭在屋子里。

他承认一个人带孩子让他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雷旭文没打电话来,他一整天情绪都不好,根本没心情管光佑,小娃儿常常一整天被关在婴儿床里,眨巴着似懂非懂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亏欠光佑太多,这也是他决定跟雷旭文快刀斩乱麻的原因,挥别过去,才能迈步向前,他考虑为了光佑找一个伴,不论这个伴是男是女,年纪大小,只要能跟他一样爱着光佑就够了。

他跟无极尊乘坐公车来到雷景文的办公大楼,心情突然有点紧张。

在内心预想过可能看到多麽让他心碎的情景,但实际要面对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的心理建设还远远不够。

他们问了一楼接待处的服务人员,用英文告诉他们要找这里的专务董事(听雷旭文说自己在这家公司里担任的职位)Brian(取自『旭』Bright的男性名称),服务人员很遗憾的告诉他们这家公司没有这个人。

他俩有点傻眼,莫非雷在这个国家不是用这个名字?

那换一种问法。「请问这里的专务董事是你们董事长雷先生的弟弟对吧?」无极尊再接再厉。

小姐终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们说的是Brian雷先生啊,他没有在这里工作喔,但是董事长常常陪他去看医生。」

凌时生有一瞬间意会不过来,他想到雷曾经说被流行性感冒击倒的事,那时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衰弱,莫非那时染上的病还没好?

他的心动摇起来,但是想到无极尊在一旁,还是强逼自己打起精神:「请问我们可以见董事长吗?我们是他的……亲属。」凌时生望着怀里的光佑一眼,「告诉他,一个叫雷光佑的人找他。」

雷景文可能不想见他,不买他的帐,因为他不是雷家人,但是光佑不同,他是雷家二少如假包换的独生子,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

小姐点头表示了解,拨了内线到董事长室,一会儿後笑着朝凌时生开口:「请跟我来。」

离慕尼黑中央车站十分钟路程的『卡尔广场』,是雷旭文每天散步的必经之路。

他可以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长椅子上一整个下午,手里拿了个小型录音笔,只要听到广场上有小孩的声音就会把它录下来。

他家里的电脑里已经存了数千个这种录音档,他还用年纪来给档案命名,例如:哭声(推断3~5岁)、撒野声(推断出生一百天),撞到东西哭了(刚学走路)……诸如此类,他录的都是小男生的声音。

每次听到刚学走路的婴儿叫声他都会非常专注的侧耳倾听,然後弯着手臂轻轻摇晃,在脑海里这是他跟光佑最接近的时刻。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抱抱他,这种奢望可能会在梦里无防备的击溃他的心智,让他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双眼紧闭,像是期待梦能因此延续,但是清醒的时候他不会这麽想。

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时生主动提及分手,每天他都带着明天打给那人时可能听到这句话的心里准备,但是一次也没有。

如果他是时生,应该早就抛弃自己了,他给了时生无止无尽的等待,却没有给那人一句承诺,这种漫长又不乾不脆的折磨,要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了。

这一年里无数次的期望被狠狠摔碎,他已经很疲累。

他几乎跑遍了全世界着名的脑科医生,西医不行试中医,中医不行试古老秘方,有一次差点死在印地安某个部落里。

他在家里的衣柜抽屉里放了一管水银,他在等待时生的分手宣言,然後他打算自我了断。

至少,死了以後,他就能跟雅之一样,随时陪伴在时生父子的身边,保护他们了吧。

作家的话:

今天会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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