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御赐宅院
第228章御赐宅院
“你之前资助我不假，但是我已经为严家搭线织造局，若是你勤勉，两年便能赚回十万两银子。因此，我不欠你的，你说话最好客气些。府中是有很多侍卫，但也在保护你的安全，你若是觉得花销多，我可以辞退一半人，然后在执勤表上勾掉你的名字，以后不管你晚上要什么都不会有人给你送，你安全与否也不会有人保护。你意下如何？”严莫离无言以对，这话意思就是不管她死活呗。
“那你休我吧，我走了连米都省下，岂不是更好。”说完，严莫离便有点后悔，以前也不是没吵过，可是每次西门君卿都用手段逼她屈服，这次估计会更欺负她。
“好！”
“什么？”
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无奈，纤薄的嘴唇开合，郑重说道：“我给你写休书，你走吧。”
严莫离望着西门君卿怔怔出神，似乎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声音。“你是认真的？”
“对，你想走就走吧。”
转身，西门君卿无视灼垣担忧的眼神，慢慢走回书房。拿出宣纸，铺平，一笔一划写下严莫离一直期盼的休书。严莫离跟着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眼眶却微微发热。
写完，折好，放在书案上。
西门君卿没有看严莫离一眼，缓慢而坚定的从她身边走过。严莫离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过去拿在手里中，忽而委屈的想大哭一场。
“西门君卿，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认真的吗？”
双腿先于意愿停住，西门君卿垂下头，他知道灼垣和下人们都在看着他，也知道严莫离一定会很伤心，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他已经无法保护严莫离了。
“是，在认真不过。”
“公子？”灼垣上前扶住西门君卿微颤的手，忧心不已。
西门君卿勉强露出笑意，轻声说：“备车，我要去见老师。”
“……是，我这就扶您去。”
外面的声音没有了，冷气从大开的门涌进来，严莫离握紧休书，仰起头逼回眼泪。从书房出来，府中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是西门君卿对她最后的仁慈。半夏不知道去了何处，严莫离没有心思寻找，拿上宝剑，留张字条，落寞的独自离开。
天空落下簌簌雪花，一小片一小片，晶莹剔透。伸手去接，落在掌心上立马融化，好像眼泪一样冰冷。严莫离租了马车，一路驾车往城外而去。西门君卿说的对，她应该出去走走了，至少在那里不会有人问她拿到休书开不开心。
皇帝赐的宅子很大，因是故居，里面只有先皇后旧仆在此养老，看见年轻俊秀的严莫离，十几个老仆人以为是眼花了，似乎是看到曾经的先皇后，纷纷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严莫离驾车到此，已经是半夜时分，双脚双手早就冻得僵硬。突然见到这些人如此诡异的迎接方式心中发毛，不过比起这些她更想喝碗热汤，找个暖和的屋子烤烤火。
“大家都起来吧，我太冷了，能否带我去内室暖和暖和。”
其中一个白发老妪起身，两只粗糙的手握住严莫离冰冷的手指，眼中的慈爱让严莫离有些慌神。
“婆婆，我叫严莫离，陛下已经把宅子赐给我了。您一定知道靖康王商暮白吧，他是我师兄。”
老妪似乎没听到一样，只是怔怔的看着严莫离的眉眼出神，严莫离尴尬万分，只得再次大声说了一遍，然而其余的人还跪在原处，抓着她手的婆婆也没有说一句话。严莫离愁眉不展，只得伸手去扶，一一扶起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一样，拉着她进屋。
到了屋内，老仆们有点蜡烛的，有去取炭盆的，有去熬姜汤的，好似终于活了一般。严莫离满脸堆笑，一脸期待的希望他们能主动问自己些什么。可他们只是干活或者看着她，不曾问过什么，他们之间也不曾说话。严莫离越看越怪，拦住方才握她手的老妪。
“婆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啊？”
老妪面露惊色，和别的老仆对视几眼，才撩起自己的头发，原本是耳朵的位置竟然只有一道恐怖的疤痕。严莫离惊恐万分，同时涌起悲伤，放开老妪掀开另一个老妇人的头发，竟都是一样的疤。
“婆婆……你们为何会这样……”
老妪见严莫离眼中含泪，忙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摆摆手。
严莫离颤抖着抬起手抚上老妪的下颚，老妪犹豫了下缓缓张开嘴，如严莫离所想，里面没有舌头。严莫离咬紧嘴唇，控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此时已经不能用惊恐形容。
老仆们虽然遭受过非人的对待，但对严莫离极为恭敬，不只把本就不多的金丝炭拿出来给严莫离用，还为严莫离烧了洗澡水，几个老头弓着腰一桶一桶灌满浴桶，累的满头是汗不说还把手都烫红了。
严科的疏离，使得严莫离许久没有感受到亲情。西门君卿突然排斥她，半夏只顾着自己玩乐，这些都让严莫离很失落，而这些素不相识的老仆却对她这样好，说不感动是假的，甚至是感激。
洗过澡，严莫离窝进暖和的被子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上来，她紧紧闭上眼睛，倔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
第二日，她醒来，屋子里暖烘烘的，不知道夜里加了几次炭。
她愧疚不已，披上斗篷走出来，才发现院中有一棵梅树。昨晚天黑，她竟没看到。
身后传来脚步声，严莫离转头。“婆婆，早上好。”
老妪笑了，脸上的褶子随着五官的舒展，没有一点老人的疲态，纯真的像个孩子。
“婆婆，谢谢你们。”
老妪拉着严莫离走到前厅，桌子上摆满饭菜，虽清淡但能看出十分用心。严莫离鼻尖发酸，倾身抱住老妪，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情。没想到的是，老妪诚惶诚恐的跪下，好似越距了一般。
严莫离不懂，同样跪下，轻声问道：“婆婆，您别这样，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