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平安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花……
第75章平安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花……
转眼已到平安夜。
这些天,周母那句“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勇敢争取，珍惜彼此？”,一直在林予薇心头盘桓,简单直白的字眼，却带着强大的蛊惑能力,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她心底静静燃烧。
是啊,眼下，她身上的婚约已解除,事业也步入正轨,横亘在她与顾清言之间最大的障碍似乎已经消失。她反复思量,唯一算得上难题的,是母亲林郁兰对顾清言无解的偏见。可母亲的看法，不该成为锁住她走向幸福的枷锁。
林予薇想起年少时那个敢爱敢恨的自己，想起那些不顾一切的冲动与勇气。
这一次,她决定听从内心的声音。倘若顾清言今天再次对她表白,她会点头,会答应,会拥抱这个在她历尽千帆依然守候在身侧的人。
窗外的暮色来得特别早，刚过下午六点，天已经黑透了，同事们三三两两、兴高采烈地互相道别，奔赴各自的约会与团聚。
“薇薇姐，还不走吗？等人？”走在最后的小李停止脚步问。
“我怕堵车，晚些时候再走。”林予薇笑了笑。
“也是，现在去哪估计都得比平时堵多一个小时……平安夜快乐,薇薇姐，那我先走了。”
“平安夜快乐。”林予薇目送小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脸上维持的笑容随着关门声轻轻落下。
欢声笑语随着离去的同事，像潮水般退去，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林予薇一人，她坐在渐渐空荡的工作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窗外，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就像她心中那份期待，正随着时间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的手机始终安静得令人心慌。
窗外隐约传来一阵欢呼，她擡头望去，看见淅淅沥沥的雪花从落地窗前缓缓飘过，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林予薇站了起来，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羊绒连衣裙，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摆处精致的刺绣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这是她特意为今晚准备的，想着若是他邀约，总要穿得应景些。只可惜，意料中的邀约迟迟未来。
等到七点的时候，林予薇终于拿起挎包，独自走出了大楼。
十二月末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在霓虹闪烁的街头上空飘舞。街上的情侣络绎不绝，女孩们捧着鲜红的玫瑰，男孩们细心地为她们撑着伞。林予薇孤身一人站在街道边，红色连衣裙在雪夜里格外醒目，却也格外落寞。
林予薇望着街角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彩灯在雪中闪烁，看了一会，她拿出手机，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手指，轻轻敲下一行字：“平安夜快乐，还在加班吗？”雪花落在手机屏幕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她盯着那个对话框，心跳突然变得很响。
消息发出去后不过十几秒，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顾清言的来电。
林予薇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林总？”顾清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却又透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你在外面？”
听到他语气里那份藏不住的关切，林予薇心头一暖，原本的失落瞬间被冲散了些许。
“嗯，刚下班，外面下雪了。”她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你……要一起吃个饭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顾清言轻浅的呼吸声，她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此刻可能正揉着眉心，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
就在林予薇以为顾清言要拒绝时，他低磁而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种近乎急切的肯定：“好。”
只是一个字，却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忐忑。
“你在哪儿？别动，我马上来接你。”他补充道。
“我在公司楼下那个转角……”
“我知道那里。”他打断她，语速甚至快了些：“外面冷，你去大厅里等，我到了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林予薇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心头泛起暖意，顾清言答应得如此干脆，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这让她精心准备的红裙和反复演练的勇气，都重新变得意义非凡。
她走回大楼一楼温暖的大厅，隔着玻璃门望着外面的雪幕，这时街上的车辆已经比刚下班时少了很多，林予薇想，应该不会塞车了吧，果然，等了约莫半小时，顾清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冲破雪幕，稳稳停在了门口的马路边。
林予薇的手机响了起来，但她没接，直接推门而出，飞舞的雪花瞬间裹挟了她，她却毫不在意，快步走向车子。
驾驶座的门开了，顾清言走了出来。他身穿着挺括的深灰色羊绒大衣，修长的身形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挺拔，雪花落在他肩头，又被风吹散，这一幕确实像极了韩剧里的场景，他绕过车头朝她走来，步履沉稳。
走近了，林予薇才看清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眼下的青黑在雪光映照下格外明显，连嘴角都带着一丝倦意的弧度，估计最近供工作太忙，都没休息好。
而顾清言也在这一刻怔住了，林予薇身上的大衣微敞，露出里面那身红色连衣裙，艳丽如火的颜色像极了他多年前送她的那条。
他很快回过神，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等累了吧？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予薇摇头，笑了笑："还好，你从公司过来吗？堵不堵车？今晚的话，我想就近随便吃点。"说着，俩人已回到温暖的车上，林予薇侧头看向顾清言："吃完东西，我们去江边看烟火秀好不好？今晚九点开始，还有不到两小时。"
顾清言看向林予薇，发现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让他想起二十年前，他们刚刚认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原本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最终化作一个温和的点头：“好。”
这声“好”说出口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林予薇开心地拿出手机查路线：“从这里到江边，路边有家很地道的煲仔饭，这个天气吃最合适了，吃这家怎么样？”
“嗯，把地址给我。”他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车载导航开始规划路线时，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红色衬得林予薇愈发明艳动人，这个颜色真的很衬她，就像当年一样。
车子缓缓汇入车流，雪还在下，林予薇轻声哼着圣诞歌的调子，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顾清言专注地开车，听着林予薇哼歌的声音，他最近累极了，却在这一刻觉得，连日加班的紧绷与疲惫一扫而光。
车子在积雪覆盖的街道上缓缓转过弯，最终停在一家散发着暖黄光晕的小店门前。木质的招牌上，“暖记煲仔饭”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橱窗里悬挂着的腊肠腊肉油润发亮，在寒气中无声散发着令人安心的烟火气息。
系着围裙的老板娘早已候在门口，见有车停下便笑着迎上前：“两位吗？快请进。”
店里客人不多，年轻人在平安夜大多更偏爱那些装潢精致的餐厅，所以这家接地气的小店倒比平日冷清些。
顾清言接过菜单，自然地递给林予薇，她很快选定：“我选好了，你看看吃什么？”顾清言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眉头微蹙：“我得去接个电话，和你一样的就好。”话音未落，人已快步推门而出，身影融入门外的夜色。
这个电话格外漫长，直到林予薇点的两份煲仔饭都冒着热气上桌，他依然站在门外低声交谈。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半，饥肠辘辘的她终于拿起筷子。
待她用完餐，顾清言才带着一身寒气归来。他看了眼时间，并未落座：“现在过去吧，不然要错过烟火秀了。”林予薇指了指他那份尚未动过的饭：“没关系，先吃饭，不用急。”
见她坚持，顾清言也确实饿了，便坐下快速吃起来，林予薇看着他埋头专注吃饭的模样，与平日判若两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清言疑惑擡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脸上沾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