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满意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梅香,南栖靠在郎君结实有力的臂膀上。
指尖轻轻地捏着他身前料子光滑的衣襟,入手冰凉指腹轻轻摸着隐有细纹缭绕。正如她此刻乱了的心。
屋内支摘窗向外开着,暖阳从窗外头落于里侧,微微侧头便可以瞧见窗外头栽着西府海棠,花蕾粉中带红,若胭脂点点。
间或有风来,花开明媚,香味撩人。
郎君垂首将人轻轻放在靠着支摘窗那面的湘妃榻上,见人止不住瞧着外头,他亦看了过去,正好瞧见朱兰明媚照黄塘之景。
海棠无香,偏生西府海棠生的又香又艳,花开如晓天云霞般美。
但他觉得,这海棠再娇媚,却及不上他的南栖分毫。
“可是喜欢?若喜欢成亲后便在院内栽西府海棠,再种些玉兰,牡丹,金桂。”郎君亦撩起衣摆在她身旁坐下,面上最是清冷正经不过,白如玉的大掌却从后头紧紧环着纤细腰肢。
南栖百无聊赖地倚在他身上,道:“不拘什么花,好看便可。衍哥哥的院子衍哥哥做主吧。”
听着这带着淡淡不满语气冲人的话,萧衍知道,那些话她终究是入了心。
手心轻轻地捏着她腰间软肉,郎君从袖中拿出早就备好的聘书与礼书,递于身旁人道:“你看看,这礼书可有不满意之处,若有缺还能再补上。”
礼书即是下聘之时的聘礼清单,送到新嫁娘家,若双方无异议后便请期,择一黄道吉日成婚。
南栖翻开了瞧,从绫罗绸缎至钗环首饰,金银器具林林总总,南栖瞧花了眼,最后还见得下方小字列的一串临安闹市的铺面及京郊的庄子,包括眼下二人住的这一处。
拿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南栖忽的觉得它有如千金之重。
那双潋滟桃花眸内略过狐疑,二表哥莫非是将大半身家都与了她做聘礼。靠着这些,她都能挥霍奢靡几辈子了。
不知道旁人的聘礼是如何的,她在江南也算得上是官家小姐,没听说过这般下聘的。
只是他虽给瞧了聘礼与婚书,南栖心中依旧没有感到十足的安全。
他与崔家的联姻又当如何。南栖听着下人嚼舌根,圣上已经知道了他好事将近,特意赏了新嫁娘的东西。
南栖指尖捏着那礼书,修剪得宜的指甲因用力泛着白。
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仰着面笑道:“多谢衍哥哥,南栖很喜欢。”
“只是你与我成亲,你与崔家小姐的婚事该如何办?想来这会儿崔小姐应是十分伤心。”南栖放下那礼书,衣袖下的指尖捏起。
瞧着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落入人眼却令人生起十分的疼惜。
“无三书六礼何来的婚事,母亲起的意,崔家做主应下。当事者是崔涟漪与萧氏子弟。成与不成便看萧氏有无属意她之人。”
“如今南栖要考虑的是你我成婚,择一黄道吉日。”
“若你日后不想住在兰陵公府,那某便随你住在外头,一切皆随你的意。”萧衍修长的指节穿过南栖披散在后头的青丝。
如绸缎般光滑细腻,府上丫鬟虽唤她夫人,她却依旧未梳妇人发髻。
无端地,他想见她挽发,花烛喜日时眉眼弯弯唤他夫君时的模样。想来是皓齿明眸,千娇百媚的。
抬眸见得那漆眸清辉如许,如汪洋般深沉,叫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他窥得了她心中所思,南栖低垂眉睫,纤长卷翘的睫羽颤颤,交领前襟领子开的低,露出白嫩嫩的脖颈。瞧着无辜而又可怜。
娇嫩的唇瓣微微张着,上唇微微上翘,引得人想一亲芳泽。
郎君自不是会委屈自个儿的主,当下大掌从南栖膝窝下过,将人从湘妃榻一侧抱至膝上。
一晃眼的功夫,柔夷攥皱了他胸前衣襟,铺天盖地的冷梅香袭来。南栖挣脱不得,只得双手攀附着那肩,借着罅隙娇喘连连。
水红帷帘从销金钩上头脱落,轻薄又透,被支摘窗外头起了风吹得飘飘拂拂。罩着湘妃榻上坐着的二人,无端地起了几分旖旎之意。
这水红色帷帘轻晃,与她在栖迟院厢房内的茜色纱幔极为相似。脑中关于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断断续续地闪过,南栖白皙的娇靥渐渐泛红,自两靥荼蘼蔓延至微微松散开的衣襟前,而后往下没入不见。
勾的人想扯开碍眼的衣料子看清所有。
动作挣扎之间,衣带子松了松,从上首这处可清晰瞧见白莹莹雪肌及那被挤压的变了形状的可怜绵软。
南栖不知眼下情状,指若青葱的柔夷依旧紧紧攥着郎君鸦青色暗纹衣襟,眸光略有有些迷离愣神。
桃花眸形状姣好,上挑的眉眼此刻无辜下垂,叫人生出若即若离,欲拒还迎之感。
郎君白如玉修长的指节从她香腮边滑落,粗粝的冰凉触感激得她回过神来。见那指就要触及她松散乱开险些露出一半香肩的交领前襟,南栖不禁往后退了退。
后腰却被大掌禁锢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面上更加烫了,不用去瞧也知定羞红了一片。
她松了手,后又攥紧了他垂落的宽袍大袖,两眼怯生生瞧着他,却见郎君唇边微扬,如松针落雪般轻声呵笑。
清冷的眉眼内含着戏谑,就这般瞧着她,坏得入骨。
愣神之际耳畔传来他低沉微哑之音:“南栖在想些什么,可否与某说说。”
她垂下头去,耳尖泛着滴血般的红,不愿去瞧他。却见得她本以为要作乱的那手拉过她垂落至肩头一半的衣襟,细细拢好。
执笔握戟的指尖灵活地挑起茜色的衣带子,来回穿梭间替她系好了同心结。臂弯被抬起,乱掉的裙摆被扯好,遮住露出一半的白绸里裤。
“南栖,若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郎君低哑的声音泛着磁性,微微蛊惑。
想,想什么呢。意识到她沉迷于男色,南栖低垂着脑袋看着二人的衣裳交叠至一处,鸦青色与茜色格外相合。
郎君随意地坐着,墨玉腰封由镂金雕纹鞶带扣着,衬得人尊贵非凡。
南栖便坐在他腿上,稍稍动了动感受到身下有不对劲之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贝齿轻轻咬了下唇瓣,这人怎能这样,明明是他想的,偏生还要赖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