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门”

“嗯？刚才是在做梦吗？”我缓缓撑起身子，目光从身前扫向四周。晨曦初露，天空染上一抹温柔的橙色，云霞如丝绸般轻柔飘荡。广袤的大地上，翠绿的山峦与清澈的湖水交相辉映。远处，石砌的小路蜿蜒而行，奇异的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怎么样，还满意我自动生成的景色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的精神陡然一震，这声音不就是刚才梦里的那个恶魔老头吗？不对，这根本不是现实，我不是中毒了吗？但如果我现在还在梦里，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如此清晰？梦境可以做到这么真实吗？

“你觉得这个清晰度已经足够了吗？也难怪，在你的世界里可有不少黑心的运营商。不过我能为你做的远不止视觉上的简单呈现。‘缸中之脑’这个哲学思想实验你是知道的。站起来吧，小贾，现在你该跟我一起去探索了。”

我真是无语，这个恶魔老头居然叫我小贾，我们很熟吗？不对，重点不在这里。如果这是梦中梦的话，我记得刚才那层我已经醒了。如果这一层我也能醒来，那我总能一点一点醒来的啊。不行，得想办法结束这层梦境，我要醒来，我要给父母打个电话！

突然，一位白衣老者出现在我身后。虽然我从未见过这位有点像药老、甘道夫甚至邓布利多的老头，但我知道这就是那个低语的恶魔。

“你脑中的数据和神经元是我生成的重要锚点。我的样子、名字、说话的语言等都受到你意识链条的影响。所以哪怕你心里再怎么腹诽我，也会觉得熟悉。仔细看看周围的场景，像不像你玩过的一个开放世界游戏？”

哦，我知道是哪个了。自从数值膨胀后我就不再玩那个游戏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如果老头你是生成出来的，名字叫先知，还引用了“缸中之脑”，那你应该是根据《黑客帝国》生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醒来必须拔掉连接我大脑的插头。插头难道是鸭嘴兽那根刺？也不对啊，我中毒了，老李和蒙克一定会把我和鸭嘴兽分开，没理由醒不过来。但《黑客帝国》这条线肯定没问题，我应该进入了虚拟现实中。先知是一个引导尼奥的程序来对抗架构师。既然这个老头是从我的脑中生成的，那他应该是来引导我达成某个目的。

“老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需要做些什么你才能帮我拔掉我脑中的插头？”

老者一脸思索的模样：“你的推理有些道理。按照你的思维链条，插头的答案不在我的向量数据库中。我的推理显示你能醒来的概率为空。你如何醒来的方法只有门后那些我没学习过的知识才有可能存在。”

突然，老者神情严肃起来：“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和使命。我是门的指引者，也是门后世界有关知识的一种化身。门是连接你所在地球和‘进化’前的地球的通道。在‘进化’后的地球中，存在很多种门，我已知的就有‘冰封’、‘地心’、‘水底’、‘林深’、‘界外’、‘基因’。每种门都有不同的指引者和守门人。在你的知识概念里，这些有的是有形的，有些是无形的。你很幸运打开了‘基因’的门。”

“等等，老头，你说我幸运？按照你的说法，我进入门之后基本等于脑过载而亡，这就是你定义的幸运？”

老人竟然笑了：“你既没有超脱凡人的体质，也没有超越这个时空的理论和技术。若换成其他门，你早就被清除掉了。唯有‘基因’为你这样的普通碳基生命留了一条后路。”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局限，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留情面吧。我心中有些不服：“你既然使用了我的数据，也了解我所在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总有一天，我们人类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老人缓缓摇头道：“你可能误会了。尽管我无法更新门的访问数据，但我可以计算出概率。根据‘观星者’的推断，这些门在你之前或许已经被开启过，甚至有与你非常相似的生命体作为指引者和守门人。”

这么说来，他只是单纯强调了我的平凡。我心想，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回去过平静的生活呢？“不过，老先生，这门不可能是单向的吧？那么，是否也有生物从门那边来到我的世界？”

“确实有可能，但是进入‘进化’后的世界是有限制的。就像你的基因编码一样，存在一定的约束。这些都是由高维未知力量设定的，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被观测的对象。通过门的过程会导致数据丢失、参数改变，就像是你意识里的‘被贬凡间’。进入你的世界后，很可能会经历记忆丢失和身体结构变化等等情况。”

“所以，你是说门后有一个类似仙境的地方吗？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让我有机会飞升？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把我的世界定义为‘进化’后的世界，难道‘进化’是个负面词汇？”

老人的神色变得凝重：“这就得从地球的起源说起。地球起初并非是一个星球，而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