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山海界

跟随玉衡从天权的小盆地飞出，眼睛被那些闪耀的晶石透过来的光晃得睁不开眼。随着我们不断上升，那些刺目的光芒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柔和而温暖的阳光。我缓缓睁开双眼，原来天权的小盆地也位于高山之巅，云层在下方铺展开来，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

云层迅速向后退去，我被柔软的气团包裹着，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海绵球之中。这种感觉比坐飞机要舒适得多。这气团不仅极度柔软舒适，还提供了极佳的支撑和稳定性，人体工学椅的极致也就如此了。玉衡，我收回之前想骑在你背上的想法，这气团实在是太香了！

看着阳光洒在云海上的美景，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时的惊奇。无论看过多少描绘云海壮阔的视频，都无法与自己身临其境、与万里云霄仅隔一层玻璃的感觉相比。视线不忍错过每一朵奇形怪状的云，幻想着它们的样子和背后的故事。有时一个不注意，云朵的形状就会大变，脑海中刚幻想的故事就像烟花一样熄灭了。那时的我最爱幻想在云层之中出现天庭，一朵朵白云凝聚，形成了一个个高大的身影，宛如十万天兵天将。他们手持长矛、盾牌，身披战甲，在阳光照耀下，这些天兵天将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威风凛凛。可惜附近没有硕大像人形的云，无法描绘出孙大圣的法天象地。

“小贾，我还以为你又昏迷了呢，怎么一句话不说？难道是有点恐高？”玉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没事，玉衡。看到比自己宏伟无数倍的景象，难免会忘却自身的存在，只是一时失神而已。对了，玉衡大哥，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生命体？这个世界里有和我类似的生命吗？”

“在我们‘山海界’，很难看到你这种人形的生命体。这层界域内无论是巍峨的高山、浩瀚的大海、干枯的荒漠、湍急的河流还是茂密的丛林，无一不暗藏杀机。山海界和‘流沙界’是世界的彼端，是接触太阳最多的两界。不均匀的光照以及昼夜巨大的温差导致极端天气频繁发生……”

“等一下，玉衡大哥，按照你的形容以及这里的海拔，我夜里是不可能不被冻醒吧？除非你所谓的昼夜温差巨大和我概念里的巨大不是一个量级，不然我怎么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这你要感谢先知。先知给你穿上的防护服不仅可以为你调节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还能转化大气组成，隔离宇宙辐射和太阳辐射。”

我打量起自己的穿着，这不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哪里来的防护服？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不用太感谢我，这只是新手保护期而已。在你离开观星者领地之前，你不会受到玉衡提到的那些外在因素的影响，包括细菌和病毒。你也不需要担心食物和水源的问题，你的身体会自动补充所需的能量。这些设定在你体内都是数据，在其他生命体眼中就是有形的东西。”

“老头，那我在保护期内是不是也不会流血受伤，是不是金刚不坏天下无敌？”

“小贾，你在做什么美梦呢？之所以设定保护数据，是为了让你来到这世界的环境相对公平。就你那身体素质，没保护早冻死了，至于金刚不坏，想都别想。忘记提醒你了，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亡，模型会带着你的死亡继续推理，等到脑过载或者推理结束，你在现实中会直接死亡。”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苛刻！老头，你跟我说实话，数据是不是你能设定的？别逼我跪下来求你，给我一点无敌的设定吧！”

“你的祖先如果当年通过‘基因’来到这里，一定也是用的这设定。弱者才会抱怨环境，强者要学会适应。这些保护权限在你离开观星者领地之前，我只有开启和关闭的权力，根本没有篡改的权力。许多强者甚至会主动提出取消某些保护，你应该很熟悉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物进化的契机不就藏在那些不适的环境里吗？”

你说得倒轻巧，生物进化哪有那么容易，其中的复杂性和随机性根本无法预料。算了，跟你说话总是添堵，我还是找我的好大哥玉衡聊天去。

“玉衡大哥，那别的界域有我这类人形的生命吗？”

“我其实从出生以来就从未离开过山海界，不过摇光他们提到，在世界的中心有一群和你类似的生命存在。”

“世界的中心，是指作为顶层的山海界的中心吗？”

“不不不，山海界可是边界。世界的中心是位于整片大陆最中间层的‘中子界’的中心。那里是我们整个世界能量的汇集之地，众多势力在那里争权夺利。摇光说那里有一个由人形生命体组成的势力，叫‘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