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亡夫诉心事 - 重生之农家酿 - 萧鱼禾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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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亡夫诉心事

今年的天气回暖的格外迟,到了三月还有不少怕冷的穿着夹袄,店里的生意也因此更加好,毕竟北方这样冷的天,谁不喜欢小酌一杯驱驱寒。

三月初九,云歌把店里安排妥当,又让秋蓉给学里告了假,领着她回了清河村。

原本云歌是不知道顾知航的祭日的,可杨氏平日里在城北也无甚事,月初打点了不少冥纸烛火回来,可云歌思来想去也没听说程家谁过身了,细细想下来,约莫一年前的这个时候,自己刚才这具壳子里醒过来,那这冥纸烛火是给谁备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两三句,得知了具体日子,提前准备好了祭祀用品。

清河村的坟冢都在景山西头的一片小山谷里,许是得了尸骨滋养,这里的树木格外茁壮,遮天蔽日看着阴森森的,平日里也甚少有人来。

听说顾知航下葬的时候,家里穷得连副薄棺也没有,是家里两个小的当了为着他哥成亲置办的新衣服,才凑了几百个大钱买了副棺材,就连坟冢还是村里得过他恩惠的两三个人搭了把手,才立起来的。

因为全村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为了避免后辈们认错坟头,每个坟冢前都立了碑,上面刻着墓主人的姓名、生卒年以及生平等信息,有钱人自然在碑石上镌刻花纹,歌功颂德,穷人大多是山间的大石头,抬回来在上面刻几个字了事,甚至有那不识字的,刻些什么图案也不稀奇。

云歌不知道顾知航的坟冢在哪里,但秋蓉是晓得的,知道是来看大哥,小丫头一到这片坟地就挣脱了她的手,朝西南处跑。云歌紧步跟在后面,她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自己好歹算是死而复生在别人的躯壳上,小心些总没什么大错。

跟着顾秋蓉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所谓先夫的坟冢,一年恍然消逝,就连顾知航这新鬼的坟头也和周遭那些老鬼一样,爬上了青草。

拿着从秀华家借来的铁锹,云歌将坟头整理了一番,一侧的顾秋蓉早早在碑前摆好了祭品,蹲在地上絮絮叨叨和顾知航讲着她这一年的经历。

“大哥,我现在也可厉害了,学堂里的先生都夸我呢。嫂子和楚哥哥对我们很好,每天都能吃上五味斋的点心,香得很,嫂子给你也带了些,二哥去京城里考试了,就是你说得那个有很多大官,还有大房子和好吃的的京城……大哥,我好想你……”

到底是少不经事,顾秋蓉对父母已经没什么印象,反而对于把她和顾知轩一起拉扯大的哥哥感情深厚,初初时,她并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可现如今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听话或者哭闹,那个会摸着她的头,省下钱给她买吃得的大哥,都回不来了。

小姑娘没有像以往一样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流泪。云歌拾掇完坟头,把铁锹放在一边,用火折子点了香烛纸钱,领着秋蓉给坟里那人磕了三个头。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更何况云歌是打心眼里敬重这个她未曾谋面的夫君。

她跪在地上,细细打量那墓碑,看上去很粗糙,最中间刻着顾知航的姓名,左侧是生卒年,他居然只活了二十岁,右下角依惯例刻着造墓时间以及立碑人的名与姓,按照男尊女卑的传统,先是弟顾知轩,紧随其后的是妹顾秋蓉,而云歌的名字被排在秋蓉之下,像是后来才刻上去的,前面也未添上妻字。

云歌心中纳闷,以为这是清河村的风俗而已,也并未太在意,趁秋蓉在坟地里找她爹娘的墓碑时,坐在地上说起话来。

“这酒味道不错吧,我酿的。”她洒了一盅酒在他坟前,轻声笑了笑,“我以前不晓得自己会做这许多事,酿酒、算账、管教下人,养孩子,甚至没想过我会来这个地方。我以前的愿望是在帝都买栋房子,能自己养活自己,不靠男人过日子,原先没实现的,如今在这里都实现了。”

“他们兄妹俩很听话,小轩读书也用功,想来以后定然会有大出息,秋蓉性子差了些,不过年纪小,现在磨炼也来得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忽然笑道,“你同许姑娘在世时有缘无分,不晓得到了那边能不能碰上面,若是你见了她,替我道声谢。”毕竟是借了人家的躯壳和身份活着。

“这一年的孝守到头,我也算是尽了应尽的责任,以后会领着两个孩子常来看你的。”

眼看着一壶酒见了底,云歌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拎着铁锹,喊了一声顾秋蓉,姑嫂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去忽然遇到了顾月母子三人。

“姑母这是……”见着了总得打一声招呼,云歌看她拎着香烛柴火,随口问道。

“你们是来给航哥儿上坟的吧,我还寻思着你店里事忙,给忘了呢,这不,领着两孩子来认人他们表哥。”顾月面容戚戚,“天可怜见,那孩子那么早就去了,幸好你是个能干的,才能把这个家撑起来。”

若是谁在背后说些风凉话,云歌只当没听见,若旁人说的是刻薄话,保不齐云歌会比她更刻薄,若是有那欺上门来的,云歌也决计不会让人讨了便宜,可偏就是顾月这样,存心亲近拉关系的,说着夸人话儿的,让她不知道怎么对应。

“我嫂子是天地下顶好的人了。”小秋蓉听不出话里的别扭劲,听到有人夸云歌,连忙附和。

“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家收拾收拾,姑母有什么事先忙您的,我就跟秋蓉下山了。”云歌深谙会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这个大姑母给她的感觉一直不怎么好,只不过相对比近些天有事没事跑到她店里打秋风的顾家人,显得好了那么一些,即便如此,她也丝毫不敢放下戒心。

上完坟以后的秋蓉好像长大了似的,不仅更加懂事,举手投足间也慢慢有了女儿家应有的规矩。

驿站的人送来了小轩的书信,信上说,他下场一试得了甲等第三名,白马书院同来的同窗们也都考得不错,几位老师打算在京城盘亘几日,为他们这些学子引荐几位大人,估计回来得到四月了,无法赶上哥哥的祭日,回来再到哥哥坟前请罪。

看了看落款的时间,信是半个月前写的,正是童生试放榜的日子。云歌心知帝都花费不比安阳,尤其是要同这些贵人们打交道,身上不备些银钱是不行的,离小轩回来还有一个月,云歌从钱庄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想着怎么把这钱给他送过去。

她并不放心旁人,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清河村的农户能靠这些钱过活十年,若是要别人不贪这钱,只能寻个更有钱的帮忙,在云歌看来,没有比公主殿下更合适的人选了。

云歌提笔写了封回信,练了个把月,她那一手鬼画符的毛笔字也终于能见人了,信和银子一起送到了向府端柔公主的院子里,茯苓拍着胸脯说保准给她办妥,放完豪词之后又问道,“那呆子到底是信了没信?”

这几日城里传言,公主殿下好男色,最喜少年模样清俊,面白肤润,收罗了不少面首住在公主府已经修缮好的后院,就等着挂上匾额住进去一亲芳泽。

这个自毁声名的馊主意正是云歌让楚翊转告给她的,名声不名声的茯苓根本不在乎,反正那些嚼舌根的也不可能到她面前来说,她只关心这法子是不是有用,李大贵那个呆头鹅不会真的吃干抹净拍拍屁股不认人了吧?

“半信半疑吧,他跟你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若是信,也只当是你在跟他赌气,反正这两天我瞧着他脸上不怎么好,说不定心里正着急呢。”其实李大贵的心思云歌哪会看不透,他这两天已经开始后悔了,只不过拉不下面子来找茯苓而已。

皇室教出来的儿女,自然不会太笨,茯苓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娇嗔道,“这个呆子,看我不激他一激。”

相比起自己和楚翊,云歌倒觉得这两个人闹腾更加有意思,反观自己,好不容易宣泄出口的情意,却好似那抓不住的浮尘,仔细算来,她同楚翊也有近十天未见面了,虽然明知他有自己的打算,但仍旧免不了为他担忧。

不过还未等到她再和楚翊见面,茯苓筹谋的刺激就找上门了。

“请问许掌柜在吗?”

进门的这位锦衣公子面如冠玉,瞧着就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眉眼间那几分熟悉让云歌更为确定,她轻声笑了笑,“向公子?”

“姑娘是公主的朋友,自然是我向二的朋友,不必这么客气。”向泽轻摇手中折扇,唇角微微勾起。

不晓得是不是装出来一副风流做派,虽说倒春寒慢慢过去了,可现在也不是打扇的时候,云歌心中暗笑,这人提到茯苓,她怎会不晓得配合,“向二公子仪表堂堂,公主也时常提起您,说你文治武功,将来定会同你祖父般出将入相,平步青云。”

“公主殿下真是这么说的?”向二发出惊喜的声音。

云歌注意到,后堂帘子下面露出的脚步,往前衬了半步,她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迟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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