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 公主复仇计划 - 司晨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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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

临别前夜,陈文昊分外不舍:“朕已经知会了萧非凡那个小子,要他看着你点,不许你出门,更不许赌博酗酒,吵闹生事。”

我口中随意答应,却在心中暗笑。他陈文昊能管住的,也就皇城这一亩三分田而已。更何况,萧非凡那个小子,不中用的很,只怕暗中不知道被崔伯言忽悠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待本公主抵达安乐侯府,这府里的下人们全都换了瓤子,也未尝可知。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崔伯言竟然敢明目张胆,亲自驾着马车,将本公主直接带回崔家老宅。

那日出宫之时,我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宫墙的八角亭上,陈文昊原本胸有成竹的面容上突然出现了惶恐之色,便要转身冲下去,却被谢太后严厉地制止了,于是他那双眼睛里便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

他究竟发现了什么?是什么令他当众如此失态?

本公主放下窗帘,低头想了一想,便悄声向着旁边的半夏说道:“去,瞧一瞧,赶车的人究竟是何人府上。”

马车在大道之上疾奔。半夏伸头出去只看了一眼:“是……是崔……崔……”

紧接着,马车便稳稳停住了。崔伯言身穿青衣小帽,向马车里探出半个头来,笑着说道:“夫人,到家了。可要小的扶你下车?”

我一时间竟愣住了。君子六艺,崔伯言将御车之道掌握得如此纯熟,却也是意料中事。只是……

“你疯了!你竟要和皇上对着干不成?”我低声骂道。

崔伯言笑了笑:“不是我和皇上对着干,是他非要和我对着干。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连性命也快没了,才娶到的娇妻,怎能这般不明不白就被他占了去?”

“无耻!”我道。

崔伯言道:“夫人,此处人来人往,甚是不便。只怕皇上的追兵顷刻就到。不如先进府中,再作计较?谅皇上的御林军不敢随意闯入国公府。”

我正要设法推辞,崔伯言又接口说:“为夫知道夫人心中另有所爱,自会设法成全。莫非……莫非你不想再见到楚将军了?这可是奇了!莫非,你想被送到玄都观去?”

他倒敢拿楚少铭威胁我!然而本公主在人前皆是一副痴恋楚少铭的样子,若是突然改了性子,似崔伯言那么精明的人,必然瞒不过去。

是以我只得开口:“崔家老宅,格局森严,便同皇宫大内也无多少差别。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你家老太太是个极重家声的人,只怕第一个饶不得我!”

崔伯言眼神诚挚地望着我:“夕月,你信我一次。宫中太后容不得你,皇上贪恋你美色,却碍于面子,给不了什么位分,你弟弟萧非凡整日里寻花问柳,赌博酗酒,他那安乐侯府,乌烟瘴气得很,其实住不得人。你……你便住在此处,名义上是我夫人,我并不碰你,由着你和楚少铭相会,如此可好?”

说这话的人,不是不知廉耻、卖妻求荣的小人,便是情至深处无怨尤、甘同别人和平同处的傻子。崔伯言其人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如此说,自然只是权宜之计。

然而为了让陈文昊再难受些,在国公府小住一阵子,倒也不失为良策。是以本公主迟疑地望了崔伯言一眼:“你说话要算话。若是骗我,休想我再理你。”

崔伯言唇边漾起一丝苦笑,许是想到了过往的甜蜜。然而他立即反应过来:“你放心,这次我决计不会教你失望。”

“你们国公府规矩大。如今我再不是公主了,可不想到处当受气包……”我又说道。

崔伯言连声道:“这个自然!我当尽力周全,不教你受一点委屈!”

事实证明,崔伯言尽力周全的手段确实比陈文昊高了许多。他公然带着本公主从正门进去,一路长驱直入,至他平日的居处兰芳园。本公主只消将屋子的门锁起来,听他和外厢的人应酬。

匆匆的脚步声过后,一个略嫌焦灼愤怒的声音道:“哥哥你怎将皇上的女人给带回来了!难道是嫌崔家事情还不够多,想连累大家被抄家吗?”

崔伯言道:“你放心。他不敢。如今京城里的人都在望着呢,他君夺臣妻,是大大的不该。如今不过完璧归赵,若是他敢向崔家挑事,便是得罪了所有世家,自有人寻他的麻烦!”

那声音便道:“说到底,还是哥哥你不辨是非。那个女人当真那么好,值得你为她拖整个崔家下水,跟皇家过不去?”

崔伯言又道:“并非和皇家过不去,谢太后、王皇后她们巴不得如此,只皇上一个人不愿意。但他不愿意又能怎样,这天下难道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那声音沉默良久,渐渐消失了。又有丫鬟过来传话道:“老天太说,既然她回来了,看在大公子你的面上,既往不咎。只是如今改朝换代了,她再也不是什么公主,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的。既为长媳,诸事便要做出表率……”

崔伯言声音里带着笑说道:“有劳红叶姑娘向老太太多多美言几句,便说她身体尚弱,此番是回府休养,尚见不得人。待到她身体大好了,我亲自带着她向老太太磕头斟茶。”

红叶又道:“虽如此说,但谁不晓得她是来府里避难而来的。日后要为难她的人多着哩。唉,大公子你也真是的……”

崔伯言软语央求道:“凡事还要请红叶姑娘多多提点。她是个烈性人,脾气大,受不得委屈,但心地极好,必然会和红叶姑娘谈得来的……”

红叶声音里便有几分含羞带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命贱得很,岂能和她相提并论。纵然她不再是公主,却仍是大公子你心尖尖上的人,未来的家主夫人。”

崔伯言便赞道:“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素知红叶姑娘精明能干,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用之人,只怕老太太将你看得如嫡亲孙女一般……”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忙唤浅薇道:“你还不快出去,将崔伯言唤进来。他们公然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这如何了得?”

浅薇抿嘴笑道:“驸马这般说,还不是为了公主在府里日子好过?”

我瞪了她一眼,她便出去了。

崔伯言听说本公主召唤,果然再未多说,匆匆和那个叫红叶的作别之后,便进得房来,满面春风地叫道:“夫人!夫人唤我何事?”

浅薇在他身后忍不住捂嘴偷笑。我又瞪了她一眼,板着面孔向着崔伯言说道:“我……头痛得厉害。你过来与我揉一揉。”

崔伯言眼睛里一抹喜色一闪而过,却装作若无其事般问道:“怎地又痛了?方才我还纳闷呢,怎地没带灵枢、素问出来?”

我随口答道:“素问重伤未愈,灵枢在宫中照顾她。”

崔伯言便追问道:“好端端地怎会负伤?莫不是陈文昊对你……”

我说到这里,自知失语,素问负伤的缘故自然不好让旁人晓得,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要你过来揉一揉,哪里那么多话!”

崔伯言的手法却和灵枢素问不同,是他长期侍奉祖父、祖母,历练出来的。虽然没有正宗的医道那般认穴奇准,疗效显著,但在按摩之时,更为舒适。本公主便觉得如同泡在温泉中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从前,在公主府时,本公主也喜欢这样躺在崔伯言怀里,由着他按摩一番。按摩之时调笑几句,将手探到他身上揩油,都是免不了的事情。以往他总会声音微哑地说上一句:“别闹。再闹我就忍不住了。”然后再装模做样地坚持一阵子,终于仍免不了破功。

眼下他服侍得如此周到,本公主便突然起了犒赏他的心思,突然间说道:“我胸口也涨痛得厉害,也须你揉上一揉。”

这倒也不是说谎。本公主常年忧思过度,胸中积郁难解,自然也经常解开衣衫,叫灵枢素问针灸一番,或是芙蓉帐暖之时,顺道揉上一揉。

眼下本公主和崔伯言身份尴尬。崔伯言听了这话,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脸也涨得通红,好容易待他定一定神,深吸一口气,要解开本公主衣衫的时候,突然间神情大变,低低说一声告罪,便扭头向外厢跑去,步履甚急。

“这是……”浅薇有几分看不懂了。

“人有三急。只怕是又要炸锅了。”我恨恨说道。看样子崔伯言是需要好好请个郎中,给诊治一番了。纵使他烹饪技巧再好,几次三番炸锅,总不是个办法。

片刻过后,崔伯言神采奕奕地回转,却是喜气洋洋,整个人焕然一新,便是连衣服也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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