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没办法改变过去？

最后回去的时候，程囿没打伞，温情跟在他后面，眼睛哭得红肿，一言不发。

她不是个爱掉眼泪的，她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来帮助程囿，那种无力和痛苦的情绪包围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两人又一同回了那个灰扑扑破旧的院子，刚进院子，左侧院内房间门被打开，从门里探出个脑袋，是……沈听瑶。

沈听瑶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衫和牛仔裤，一张脸虽不施粉黛，却依旧清雅出众。

她打着伞靠近，将伞撑在程囿头顶，因为比程囿矮，沈听瑶不得不垫着脚。

程囿没理，直径打开自家房门，沈听瑶在他旁边站着，有些手足无措。

沈听瑶：“程囿，我……你别伤心。”

回答沈听瑶的，是关门声。

温情跟着穿墙而过，站在客厅里。

她变出一盆热水，将毛巾浸湿，拧干，递给程囿，天气有些冷，毛巾氤氲出几缕白色的雾气。

朦胧的，模糊的雾气。

程囿接过，木讷地擦着脸，像失去了生气的木偶，只剩下被操纵的本能。

“程囿……，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着。”温情声音还有些哑，“我不是故意失约，我控制不了我出现的时间段，我没办法控制……”

她眼眶又一瞬红了，心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刺，疼得她说不出话。

“出去。”程囿指着门外，声音像是冰冷的利刃。

温情没敢在这个时候和程囿对着干，只能转身出门，靠在门外的屋檐下。一边小心避雨，一边给自己变个厚毯子，直接坐在地上，撑着伞，阻挡外面飘来的雨丝。

温情将自己包在毛毯里，隔绝外面的冷空气，也隔绝一切声音。

太沉重了，温情现在的心情，这种感觉像是心上压着块石头，怎么搬也搬不开，怎么推也推不走。

不是说是来救赎程囿的吗？

怎么先把自己的情绪给搅乱了，怎么答应了他却还失约？

系统为什么要这么快变换场景，系统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这一切似乎又在指引着温情走向另一个思绪。

或许她没办法改变过去……或者说，改变死去的人。

比如，程囿最重要的亲人，他的母亲，关窈。

温情用纸巾擦擦鼻子，将脑袋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甩掉脑海内乱糟糟的情绪，背靠着掉灰的墙壁。

就这样睡了过去。

她没拨快时间，她舍不得。

隔天，准备出门上课的程囿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温情长发散乱，有几缕还搭在了她白净的脸上，裹着厚厚的毯子，雨伞也落在一边，靠着墙，呼吸绵长平稳，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程囿抿唇，觉得自己不应该将火气洒在温情身上，对方是个灵魂状态，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他，甚至还有些傻，说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出现的时间。

而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

对方本就和他无亲无故，即便不帮他也情有可原，为什么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信了对方的话呢？

选择了相信，那就是把决定权交给对方，被背叛也是他应当承受的结果。

他又想起了昨天温情抱住他哭泣的样子，眼泪炙热滚烫，分明又不是灵魂，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想到这里，程囿冷冷起身，面色沉重，背着书包离开了院子。

前几天书包里还突然出现了两百块钱，零零碎碎的，估计是沈听瑶塞的，但他并不想接受，又找机会还了回去。

下午放学，他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他的座位向来是在最后一排，和垃圾桶靠着，早就习惯了。

他收拾好书包出了校门。

看到他们班的一个学生，没穿校服，这样降温的日子里，只穿着一个黑色背心，校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瘦得像个竹竿。

和几个校外的穿得不伦不类的人聊天，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身上满是纹身的胖子，纹身被肥腻的身躯撑开，一条龙硬生生挤成了胖头蛇。

语言间都是污秽恶心。

“干嘛这副表情？谁又惹你了？”

“沈听瑶。”那个男生咬牙切齿，搓了搓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我跟人表白呢，拒绝我了，端的清高。”

“呦，我们闲哥这么帅还能被拒绝啊？”

“沈听瑶？那是个小美女啊，处什么对象啊，找她来陪我们玩玩呗。”

“细胳膊细腿的，两只手一捉，还能怎么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笑得东倒西歪，没看到旁边低着头快步跨过他们的程囿，沿着家的方向走，想先一步追上沈听瑶。

回家的路有好几条，程囿绕了几圈才看到她。

校门口那几人正环在沈听瑶旁边，将她围起来。

黑色背心的竹竿男捉着沈听瑶的手臂，纹身男手上拿着一张绿色的纸票拍着沈听瑶的脸，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