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您老脸红了!
外面天已大亮,晴空万里乌云,蓝得很漂亮。
叶纯是被冻醒的,一觉醒来也才八点不到,她睡意迷蒙地揉着眼睛坐起身,发觉自己居然是在酒店客房里。
她轻轻捶打了几下还不太灵光的脑袋,打眼一扫客房装潢,愣了――这不是她订的那家,难道是――她喝醉的时候又在路边就近订了一家住进来了?
她身上那件粉红色的针织衫已经被她滚得变了型,领口大开,一半挂在肩上,一半已经滑了下去露出里面的肩带,脚上的袜子也是一只有一只无。
她伸手整理好衣服,正准备踩地下床,视线触及地板上时,瞬间瞪圆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
地毯上正趴伏着一个男人,那人光着上半身,毛毯围在腰间,睡得正熟。
叶纯“嗖”一声又缩回了床上,瞪着双眼睛,抱着膝盖缩在床头,傻成了一节木头。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纯外面强装镇定,内心跟被台风扫了一样凌乱,她酒品不好已经不是秘密。当年她跟她师父跨省接外单,饭桌上喝多,失手差点儿把土豪主顾给揍了。
当时还是被她师父一拐杖给敲醒的。
更别说她不喝酒尚且爱动手,喝了酒那就绝对是神也挡不住得――特别爱动手。
她不由地反思,倒底昨天晚上她是被占了便宜,还是占了别人的便宜。
不对,她的便宜人家应该没占着,她下意识伸手又把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目光顿时带了悲悯――那是她把人家给......糟蹋不可能......不会又把人给揍了吧......
她纠结地不能自已,视线飘到地上,又是一怔。
地上那男人端得是副好身材,身材瘦削却不羸弱,背后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宽肩窄腰。
传说中的大长腿,包裹在做了压皱处理的凡客军绿色工装裤下。
头发柔顺黑亮,发型剪得很时尚,是个会打扮的男人。
叶纯内心纠结地得不出个所以然,她自暴自弃地想:还是等这人睡醒了,问问他吧......要真是她的过错,嗯,给人家道个歉......吧......
结果一直等到叶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尽数回忆起来,那趴在地上的人也还是没有睡醒的征兆。
既然什么事儿都没,叶纯吁出口气,果断作出决定,她从皮夹里掏出了几张钞票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权当房费。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地,找着她另外一只袜子穿上后,轻手轻脚地蹿出了房门。
叶纯出酒店的时候,简直就是目不斜视一路奔出来的,她深怕一个扭脸就能看见吧台的姑娘,冲她暧昧地挤眉弄眼。
她出了酒店又转回自己订的宾馆,退了房,提着行李箱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给家里打电话。思来想去终是说:妈,我想去旅游,想去看一看,走一走。
叶妈闻言道:“丫头钱够不?”
“够,”叶纯翻检着钱包里带出来卡,说,“这些年画稿赚的,花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叶妈不胜唏嘘:“去吧去吧,就是这个一年半载后,你相亲都不好相了呀。”
叶纯笑着收了电话,群发了一打短信之后,登上了开往黑龙江的列车。
她心想,这一次,她希望能把一切想放下的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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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见铭一觉醒来的时候,揉着浑身酸痛肌肉爬着来,却发现人走屋空,小叶子还好心地给他留了一沓钞票当房费。
他哭笑不得地想:你等着,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儿,回去再跟你掰扯。
同一时间,甘哲在火车站里排队买票,甘甜甜又打了电话来,她说早上叶纯给她妈回电话,说是旅游了,一时半会儿都不回来。
甘哲顿了顿便道:“合她的性子,我知道了,还有事儿么?”
甘甜甜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甘哲把钱递进窗口,道:“我买票回霖城,仨月后叶叔叔生日,你当她真打算一年半载不回来?搁咱家守着她就行。”
“这招真贱,”甘甜甜唾弃他,“那她万一真不回来怎么办?”
甘哲拿着票退出队伍,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笑了:“也用不着等那么久,下次她再打电话给叶姨,让叶姨记得问清楚她坐标,大不了我再跑一趟,抓她回来。”
甘甜甜:“......我预祝你逮人成功。”
甘哲想:我总得为你做点儿什么是不是?既然你总是为了躲我而跑,那我便只能为了见你追过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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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哲晚上到家,扔了钥匙在茶几上,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甘甜甜幸灾乐祸地蹲在他脑袋边,问:“爸爸让我问你一句:这事儿是给叶姨说呢还是不说呢?”
甘哲半死不活地撑着沙发挣扎起上半身,道:“先别说,等我把阿蠢追回来再告诉她,不然就凭叶姨的性子,她能帮着阿蠢把我玩回本儿了......”
“被玩你也活该!”甘甜甜拍他脑袋,被甘哲瞪着眼睛抓住了手,愤愤不平,“你让人家姑娘等你十年啊!你说你要是不搞出来那么多女炮灰,你俩都能当毕婚族,现在孩子都下地打酱油了有木有?诶我说哥哥,叶小纯这感情史,我捋了一晚上差不多都捋清楚了。你呢?你说你也喜欢叶小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
甘哲脸色猛然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顿时看傻了甘甜甜,她扬声大喊,激动地拍着床板:“妈!妈快来!我哥脸红啦!”
“瞎嚷嚷什么?!”甘哲翻身坐起来,伸手捂住她的嘴,“我什么时候喜欢的阿蠢这种事,是你能问的嘛?那是当着她面我才能交代的,你瞎打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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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甘甜甜跟甘哲一起去单位复职,恰好在楼口碰见叶妈提着菜上楼,叶妈道:“哟甜甜,今天开始上班啦?”
甘甜甜笑道:“是啊,腿好了,假也没了。”
“那这回可得小心了啊,”叶妈边说边瞧了眼甘哲,“还有你也是,工作性质特殊,注意安全。叶纯那一场病,生得我是心惊胆颤的,你俩可别跟她学。”
俩人应了声,叶妈正要走,甘哲赶紧追着问了句:“叶姨,叶纯给你说她去哪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