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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过年

准备过年

陈沧受不了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无助模样,把人按回自己怀里。

“我…那天想去高考的,”郭劭突然提起了这件毫不相干的事,陈沧没有打断他,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后颈安静听他说,“我爸肯定希望我好好读书,所以那天我想好了要去的…我很早就起床出门了…但路上被一群高二学生拦住,他们放假很悠闲,看到我就抢我的书包,骂我是小偷的孩子,去考场也是为了偷别人的答案…我把他们都揍了一顿…最后我没赶上校车,去不了市里考试。准考证被撕烂,学校里也没人…我就索性第二天也不去了。”

郭劭当时跟着钟昀舒补习了大半年的,本来应该还能考出个看得过去的分数,但是最终他连考场都没能踏进去。

当时学校里其实是有老师接应的,但看见他满身泥土,当即露出嫌弃表情,摆手说现在也来不及了,让他想去的话自己出门打车去考场。车程要一个多小时,确实来不及。本来就是第一天早上过去,当天住在市里某家酒店,方便第二天考试的。

郭劭的费用都交了,后来也没见退还回来。

这些事,他从没和人说过。他不高兴提,一想起来全是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他们的嘲讽奚落,他们的不看好不作为,那些可悲可怜的过往,就像钝刀子割起他的心来。

陈沧抱他的力道加大了些。

“钟昀舒问过好几次,”郭劭缓了口气,不让自己的哽咽太明显,“但告诉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后来钟昀舒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对此不再过问。只是在他要去读大学前的一周,用自己的存款替郭劭买好车票订好房子,然后跑来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出去闯荡世界。

过去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未来谁也说不准。

那个天天在镇上打架、在酒吧打工的浑小子终于消失了。

九月的天,从故乡小镇跟着唯一的兄弟跑到了只在别人口中听到过的大城市。他在迷茫踌躇中摸爬滚打,努力找出一天属于自己的路。

钟昀舒要他陪自己去大学报到,郭劭摇头说等攒足了房租钱,风风光光来看他。

后来他真带着攒够的房租钱和烧烤混进钟昀舒的大学,按他给过的信息摸索到了他们宿舍。

吊儿郎当地踹开门,结果要找的人不在,他在尴尬中对擡头望来的漂亮少年一见钟情。

陈沧捧起郭劭的脸,带着心疼的表情,轻轻吻去落下的泪水。

他没做过这事,因为郭劭很少会哭。

可是他也做得很自然,因为那是爱人的眼泪。

“找证据吧,”陈沧这么说,“把凶手送进监狱。”

恶魔在人间享受太久,他们该把他找出来,送他下地狱了。

郭劭点头,他觉得害臊,慢慢又靠回到陈沧肩上。

这天之后他们便忙了起来。可惜时间过久,证据不会留在原地等人,即使动了些关系网,除去那点线索也就再无头绪。

临近春节时,手里只挖到了当年那家公司法人的一些行贿记录。这事急不得,郭劭只能这么劝自己,他有的是时间想办法找明真相。

往年这个节日陈沧是一个人待在家里过的,郭劭会在初八回来陪他。陈沧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郭劭总怕他一个人寂寞。

今年就好了,他也有可以回去的家。

腊月二十三,小叔就派了司机来接他。郭劭眼巴巴的,还是目送人走了。当天晚上就打视频说想他。

陈沧当时在收拾行李,把他摆在床头柜上随他自言自语。等收拾好拿起手机一看,他已经眯着眼睡着了。

郭劭的黑眼圈有些重,是这些天到处跑累的。

陈沧叹了口气,没把心疼说出口。

第二天郭劭就也跑回家,独守空房太可怜,他受不了。

回家倒是一下子忙起来,先得把两个月没见就长大了一圈的小猫郭诗云送去洗澡,回来后被胡芳铃抓着参与卫生打扫。终于收拾出空房间,腊月二十六就驱车回老家接大伯和大伯母。

接人时他还去看望了当初允许他在店里打工的酒吧老板,提着水果牛奶去的,结果人的关注点是:“十月份陪你一起回来的小男朋友呢?不会吧,这就分手啦?!”

“您盼着我点好吧!”郭劭气得想掀他书店。

“我这是担心你。”老板把自己正在看的书挪了个位置,避免它们被殃及,然后不再开玩笑,“他回家过年了?”

“嗯,被家里人接走了…我说老板,你年年都是一个人过,不会感觉孤单吗?”郭劭是受不了一个人待着的,所以忍不住提问。

“也还好,习惯了。节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每天都是一样过。”老板拍拍他买的几箱水果,“倒是这东西你拿回去,太多了我吃不完,放着烂了怪可惜的。”

“要我说你就跟我回去,一起过年热闹热闹。”郭劭不接他的话,自顾自说。

“你家过年我去干嘛?”老板无语,“多尴尬啊,我宁愿在这里待着。”

“我说你在这里待多久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守着这个没人来的店……打我干嘛!”

“我平时客人多着呢!真的过年了才没人,小孩子不懂别瞎讲!”

“哇!我还是小孩子?!你见过一米八的小孩子……”

两人又扯了好一会儿,大伯来电话说已经收拾好,郭劭才起身。

老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初来这里的那天。郭劭可能忘记了,他那时还和他们一家打过照面。

当年逃到这个偏僻小镇时也是这样的冬天吧,他就带了个行李箱,漫无目的走出车站,满心惆怅悲伤,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记得当时街上很萧瑟,路修得不平整,他拖着行李箱走得很狼狈。

是郭劭叫住了他,那时还是个身高不到他腰部的小孩,嗓音却响亮。见他回头就像个小炮弹似的飞过来,把他不知何时掉了的钱包举到面前。

小孩说:“我妈妈在那边门口捡到的!是不是你粗心大意弄丢了?”

他沿着小孩另一只手看去,一位孕妇站在车站大门口,笑着朝他摆手。

他下意识回了个笑容,然后低头把钱包接过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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