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叶固淳,好一处避世之所
第75章叶固淳,好一处避世之所
再醒来,已是晌午,我微微睁开眼,触及亮光又紧的闭上,“头还疼吗?”有声音开口问,接着是水流入杯子的声音。我寻着声音眯着眼看过去,倒水的背影陌生,端杯转身的人竟是熟面,竟是在火车上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
“我叫白宿,我们见过。”他端杯走来,故自介绍道。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他把水递给我,语气轻柔。
我未语,环顾四周,这几日一直有城柯哥陪着,我竟从未想过自己身处何处。
“我在哪儿?”我开口,声音因无力而显得虚弱。
“这里是叶宅。”他答,俯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城柯哥呢?”
“他回医院取药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被绑架了,是我救你回来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先生。”他答话多是简短,看似在回答我的问题,却总让人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的感觉。
再之后,陷入一阵沉默,我看着他,内心有疑虑却不打算问了,我想等城柯哥回来。他也看着我,目光多是探寻,像是在观察什么。片刻后,他起身,嘴角带笑,语气如常,“稍等,我去请先生过来。”
他说先生?莫非是……屋门半掩,我猜测会是火车上的中年男子。
不久,门开了,他扶着中年男子慢慢走进来。那日他穿着休闲,一身中式麻质居家服缓缓入屋。脸上架着墨镜,下脚走路习惯性向前试探,靠近圆椅时白宿弯身停了停,把圆椅上的抱枕扶正道,“先生,椅子。”
他点头应了,弯身用手摸了摸座椅扶手,方才坐下。
我微微坐直身子,床面发出轻微的响动,他开口,“无妨,好好躺着吧。”这话让我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消除了,常人道——患眼疾者耳聪。
他身患眼疾墨镜大概是终日不摘的,脸上架着眼镜又是无笑,给人一种肃目的压迫感,他像是在思考,默了很久,白宿站在一旁像是习以为常一样静静地等,我也等。
他不开口,我们三人便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把你藏的很好。”他开口了,语气淡淡的,像是开启了封闭已久的闸门,“也把你保护的很好。”
他在说什么?
我不语。
白宿将沏好的茶水轻轻放在他右手边的桌柜上,他微微侧耳停了一下,已是清楚茶杯的位置,点了点头,缓了一缓方才接着说,“她用三年牢狱护了你。”
三年牢狱?
“三年前她知道我要出狱,才带着你去到金华,徐朗的死是必然也是偶然,如果她不这么做,恐怕……你很难活到现在……你与旁人不同,你可懂?”他停下来,他看不见,可我分明感觉到有一双眸子正注视着我。
我不答,他便等,白宿双手交叠在身前也在等。
我与旁人不同,我懂。但我偏偏回答了,“不懂。”
他默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来,白宿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他起身后又转头“看”向我,“跟我来。”说罢抬步往外走,白宿推开门的时候,冲门外的人说了声,“去扶小姐。”
这是我清醒的第六天,已恢复大部分体力,但因长时间卧床,身子有些疲软,走路飘忽不稳。
有人在白宿开口后走进屋来,看到我,微微低了低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年纪和我相仿,上前扶我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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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环顾四周,木质楼梯,暗红色房门,走廊向左右延伸出去,我转头看了看,左右还各有两个房间。白宿扶中年男子下楼,我便随着,楼下有正在打扫的佣人,见我们下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侧身一旁站着,目光触及,她们均是含笑以对。
我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内心生出无数疑问?这是哪儿?这些人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他要带我去哪儿?等等。
下楼,一楼客厅很大,那日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窗户直照进屋里,客厅有一排素色沙发,沙发上放着几个同色系靠枕,茶几上有一套紫砂壶茶具,摆放的规整得体,阳光就直直的落在那素色沙发上,光影折射到地面,屋子里出奇的静,还有一抹淡淡的檀木香。
后来我才知道,那中年男子就是——叶固淳。
这屋,这景,倒是和我眼里的对叶固淳的印象极为相称。
他穿过客厅,在白宿的小心提点下推门出去,一月的天,纵使阳光暖,风也还是凉的,有人在我出门的时候上前给我披了一件衣裳,话说的也轻浅,“小姐,外面冷。”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左脸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因是容色带笑所以那刀疤并不吓人。
冷风习习吹在身上,有些混沌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许多,我拾目张望,脚下草坪慢慢延伸出去,鹅卵石铺就出来的路蜿蜒向前,放眼望去远处是一片苍劲的山色。
没想到,他竟生活在山林之中,隐世,孤静,好一处避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