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来接我吧 - 第四十八代明眼人 - 白纸66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0章来接我吧

第130章来接我吧

医生说我需要静养,所以常常是整日整日屋内只有我一人,空静的针坠可察。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看着窗外,外面阳光浓郁时,我想象着其中的温存,外面风雨时,我想象着萧条凄凉。我总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我偶尔会想要知道时间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什么,但落到眼里却总是空。或许时间的本身就是空无一物的

秦筝是第七天来的,那日她穿了一身灰白色帽衫配牛仔裤,头发剪成了短寸,若不是长相精巧倒会像个男孩子。见到我时她微微笑了笑,15岁的笑本该是纯净的,但她的笑却带着历尽沧桑的缅怀,仿佛也经过了长久的洗礼,终于在这日冲破了浓雾,敢于立在阳光之下。“我申请辍学了。”她坐在我对面,微低着头,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我能跟着你吗?”问出这句话后,她把目光定在我脸上,我看着她,她身上的灰色已散尽,如果留在我身边是她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我愿意接受她,可

我没有回答,眸光交汇,她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是经受了很多苦难寻求庇护的孩子,可是我能庇护她吗?

“我没有地方去了”她笑了笑,苦涩的笑,然后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我不要!”不等我说完,她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不要钱.我.”我不知道是什么遏住了她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右手把弄着左手食指,半咬着嘴唇陷入一阵沉默。她不看我,起身把帽子戴上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她说不出恳求的话,但这句我知道了里她一定想了很多。

“等等!”我在她起身要走的时候叫住她,许是力道太猛,一阵眩晕感袭来。她连忙上前扶住我,紧抿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短寸配上一张精巧的小脸,此时又线断珠滚的掉泪,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以后在我身边可不允许哭。”我抬手帮她擦眼泪,听到这话那双含水如晶的眸子突然通亮起来,“好!”说完,慌忙擦干眼泪,脸上绽出笑来。

我的孤独,我的恐慌,我的沉默,我的忍受,她都有。我心疼她,偶尔像心疼自己。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我睡在病床上,她睡在沙发上;我早起洗漱,她去买早餐;太阳好的时候我们会到楼下走一走;天气阴沉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站在窗口听风看雨;头疼发作时,她护着我避免我弄伤自己;清醒时,她给我讲以前的自己。

她第一次喊我软姐姐时,我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像是神经闪跳一般,很快,也很明显。于是我在神情恍惚的时候怀疑这是老天特意安排给我的。假若小童还活着,大概也像她一样叫我软姐姐,假若小童还活着,我会像对秦筝一样对她好。

出院那天天气晴好,半月之久,仿佛身上的血液都轮换了一遭,立于这日光之下尽是蓄力着实。

“慢点。”秦筝扶我上车,又从后备箱取了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这样的动作蓦然让我想起了那日火车上的白宿和叶固淳。

“我让阿酸准备了……”秦筝一边帮我整理毯子,一边说道,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侧目过去,车前站了一个人,他眸光锐利还隐隐透着一股消谢。秦筝站出身去,问道“你是谁?”那人不答,直目看着我,绕过车身走过来,“喂,你想干嘛?”秦筝摊手挡在车门前。

“小筝。”我低声喊了她一声,秦筝聪慧言辞中听出一二,侧身让开。白宿不语,弯身探进来竟托手把我抱起来,“哎!你……”秦筝呵道,白宿眉目一凝冷语道,“让开!”逃走的那天他被三人围截最后陷在怎样的境遇里我不知,但昨晚我拨了一通电话给他,我说“来接我吧!”今日他就来了。

秦筝挡在身前不动,只等我开口,“小筝,你先回去吧。没事。”

“嗯……”秦筝应的勉强,追在白宿身后提点道,“她身体不好,你……你……你注意点!”白宿把我放在副驾驶上,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对秦筝视若不见绕过车身上车。

他有气,但是他不发出来。这气源于我的一意孤行也源于我的虚弱不堪。

车开出去很远,他才开口,“既然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不看我,像是对着空气说话,语气生冷无温。

“叶宅……”我开口了,我想问叶宅七命死的都是谁,但话没说完,他便打断道,“你不用过问。”车速快,眼前景物变换瞬息,似是能极速的掠去人的心思,我的心思大概就是被这样掠去的,竟一时无言。

他说的对,若不是我当时放他走,此时也不会……可……

“你把我带出来,就是要让我明白……叶家与我无关了是吗?”我说的语气平淡,但心里却翻涌出层层巨浪。

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白宿本能的伸手护在我胸前,“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找了多少个地方,我怕你有事,我怕有人会伤你,我怕……”他停下来,愤的把手收回去。

“我没事。”

“没事?这叫没事?难道要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算有事?”他看着我,目光里的气搅着心疼纵使发泄出来也让听者心有余温。

“这头痛你知道的……”我侧头看他,微微笑了笑,有意缓和他的情绪。

他的气被这一眼降服了一半,另一半伴着一声拳声敲在方向盘上,他自责,这自责无处消谢。

“你现在有多少人可用?”我进入正题。白宿有些诧异,“什么?”

“叶宅七命只是开始。”车内静寂,我把车窗打开,六月末武汉的天气似是已经进入了盛夏,滚滚而来的热气扑面,闷热层层袭进肺腑,有一口气被拥堵在喉头,吐不出,吞不下,郁结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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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城至少有三百人”白宿回道。

“足够了。”我打断他的话,从兜里掏出昨晚准备好的纸条,“这是厉重的地址。厉暮从小长于武汉,现在厉重是他最亲近的人。”白宿接过纸条,“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但是.”我停下来,思绪像是突然被风斩断,良久才续接上,“但是.如果那一天来了.厉重必须在我们手上。”

白宿把纸条收起来,眼神却疑云渐深,开口问道“你要人做什么?”

我把车窗升起来没有回答,只说“回去吧,小筝在等。”

回程的路上白宿一直沉默,却偶尔转头看我一眼,我把目光放空在远处,也留有余光注视着他。路口转弯,他轻推着方向盘,右手手背上的疤痕移到我的余光里,这刀疤是那日受伤的吗?我不问,内心却生出许多愧疚来。因为我,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生活在荆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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