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他回来了 - 第四十八代明眼人 - 白纸66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18章他回来了

第118章他回来了

2017年12月21日出院,我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我很平静,也想了很多。出院的那天齐海来接我,站在医院门口时,我看着远处阳光满地问,“你愿意帮我吗?”齐海把车门拉开,听到这话把手搭在车门上,半笑道:“帮你?帮什么?”

我把目光落在车窗上,窗上映着一个人,那人长发微微束起,微滞着的眸子透出寒气来,“还没想好,救人,或者.杀人.”我把目光慢慢移到他的脸上,此时他的脸色似是铺了霜,收了笑,也慢慢降了温。

阳光从他的头顶射下来,一团阴暗落在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我神色淡然眸光清凛的看着他,他没有回答,亦没有拒绝,只道:“先上车吧。”

回到家,刚上楼准备开门时,对面邻居推开门来,“小姑娘,这几天你朋友来了很多次找你,还留了电话让我交给你。”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却从没和对面邻居打过招呼,偶尔上下楼打个照面,也只点头微笑一下,细想下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讲话。

“谢谢。”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还有段林湖的名字。她来找过我,而且还留了电话.推门进屋,我把水壶烧上水,随后瘫坐在沙发上,是过了很久,我才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接通,我没急着开口,似乎有着某种默契,她在“喂”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时猜到了是我,“是你吗?”她问道,语气没有那天的跋扈气,似乎也没掺杂过往的某种恩怨,只是单纯的想确认是不是我。

我“嗯”了一声,闭目靠在沙发上,听到她关门的声音。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和你无关。”

“为什么救我?”

“想了解叶固淳,现在再多加一个温艺蓉。”

“你这样做很冒险,如果我把你的事告诉叶固淳的人,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500万。”

“叶固淳是想保护我,并不是为了杀我。以段总的聪明才智在没弄明白事情始末前,一定不会那么鲁莽。”我睁开眼,又把身子正了正,“更何况比起叶固淳,我本身不是更令你感兴趣吗?”

她默了下来,良久没再回话。

“想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挂断电话之前,我说道。

事实上齐海比段林湖的电话来得快,第二天下午突然看到陌生号码来电,我迟疑了两秒接了起来,电话里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我决定了,帮你。”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我不知道,或许是在我昏迷的时候。那天我正坐在付长庚的拳馆里,接电话的时候付长庚礼貌性的回避了。

付长庚还是无法相信我是叶固淳的女儿,但对于当年的救命恩人他始终没忘记,所以听完我的话后陷入一阵踌躇。谈话间了解到,其实他对叶固淳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关于叶固淳眼睛的事,只知道他走时叮嘱过他:“如果还想活着,离开甲武。”甲武是他自小习拳的地方,建馆三十多年,不出意外,他极有可能是那家拳馆的继承人。他信了叶固淳的话,伤好后第二个月便不留一言一字的离开了甲武。但耐不住自己对拳击的热爱,离开甲武几年后创办了现在这家拳馆,从此隐姓埋名。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关于这双眼睛只怕不是过亲之人,不会轻易吐露吧。

那段林湖呢?

2017年12月26日,头痛再次而来时,我把药握在手里,这是他让廖戈重新配的止痛药。我看着那药瓶上的英文字母,慢慢的那些字母在眼前涣散成一片。我看到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冲我打招呼,我看到他在笑,看到他在挥手冲我打招呼,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我像是躲在了屏障里,冲不出去。

电话响的时候头痛已经慢慢褪去,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

接通电话,他开口:“这是你选择来武汉的原因?”

我沉默,是因为头痛无法聚拢神志的沉默。

“你真的想好了?”他的声音清冷,我把头仰在沙发上,昏沉沉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盘旋,让我陷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里。

他停下来,似是刻意留出一段时间给我思考,但我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变得遥远抓握不住,我盯着屋顶的天花板放空,良久,他缓缓开口,“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听到这话,我像是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眼前突然闪现了很多画面。

“他回来了。”我开口,“他说.会杀光叶宅的每一个人。这样.我也能视而不见吗?”我用同样的语气也质问他。

这次换他沉默。

“我做不成正常人。我能做的只有接受,或者.结束。”我平静下来,声音低到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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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所以此生才要受这样的苦”

“.”他很久没有回话,时间一秒一秒的走,手机上的通话计时不停地变,直到挂断前才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不是。”

2019年1月1日,元旦。

元旦前一天晚上,武汉街灯密布,很多年轻人聚集在广场上等待跨年。我在那日拿了两罐啤酒在天台吹风,风很冷,我把衣服裹紧,酒气渐浓时身体慢慢暖和起来,春节越来越近了.

我对春节的记忆很浅。7岁之前,外婆会给我扎头绳,穿新衣。16岁之前她会煮饺子,放鞭炮。再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对春节没什么期待。

再过五个月,二娟就要出狱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快到了.

厉重最近没有什么动向,在厉宅附近也没有看到过他,而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他们的女儿厉车晓在唐胥入狱之后服安眠药自杀了。厉暮失踪的那段时间她患了严重的躁郁症,经常情绪不受控制,后来唐胥入狱,她的最后一棵稻草也断了。

厉暮从小长于武汉直到12岁那年才被接回江城,这也是我选择来武汉的原因之一。早前我委托周一山调查厉车晓时并不知道她和唐胥的关系。在周一山发来的几个人的短视频里她是最平淡无奇的人,一身居家服,整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养养花,遛遛狗。但当我以温艺蓉的身份打电话给她时,听到“啪”的一声玻璃杯破碎的脆响,让我怀疑她可能对温艺蓉的死知情,我甚至怀疑她也参与其中。

后来周一山的调查渐渐深入,当我得知他和唐胥的关系时,我怔住了。唐胥未婚却有妻有子,为了隐瞒他们的身份他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如果不是查到了唐胥的一份输血记录顺藤摸瓜查到厉暮,恐怕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厉暮是唐胥的儿子,更无从得知厉车晓是唐胥的隐婚妻子。

许是酒气作祟,想的越多,思绪越乱,到最后像是笼罩在一层层迷雾里,纠结不清。我摇了摇头,又吸了几口冷气,远处暗夜突然在眼前炸开一道天光,烟花一丛丛破裂在暗夜里,斑斓,绚烂。我看着,眼前晕出一片五彩色,这色乍起而后消落,在黑暗里挣脱了无数次最后终究还是束手就擒了,这一年到底还是跨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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