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疯子,都是疯子
第98章疯子,都是疯子“你看到了什么?”他问,声音低哑。
“你刚提到了一个名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根本没听清他问什么。
“我问你看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眸子里的寒气凝出怒火来,面色沉青。
“你刚提到“厉暮”,哪个厉暮?”那一刻,我不关心叶固淳的死活,我只想确认他嘴里提到的名字,是不是我心里想到的人。
“是,厉暮,陪你回朔州的厉暮,唐胥的私生子厉暮。”他一步步逼近我,那寒气顺着他的目光攀升到我身上,“怎么?比起先生,你似乎更关心一个外人?你看清楚,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好好看清楚……”我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叶固淳床前,“看好了吗?看到了吗?七处刀伤,刀刀致命,你难道不应该先关心先生的生死?”
“为什么?厉暮不是那样的人?厉暮为什么会伤到他?”我疑惑道。
“你以为唐胥为什么会伏法认罪?”
“唐胥既然敢动你就势必要明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囚禁你七日,又让你染毒无解,先生囚禁厉暮没有百般折磨已是仁慈。这是因果报应。”
“囚禁?”头痛是从那一刻起的,悉悉索索穿脑而过,起初像是针扎,而后连成片,厉暮的影子在那阵针痛里渐渐清晰,混着屋子里的机器音,慢慢聚出一副年少气。
“你们早有预谋,对不对?从火车上遇见就已经预谋好了,对不对?”其实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从在叶宅醒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不让唐胥放松警惕,怎么能抓了他的儿子。”
“所以……不惜以我为诱饵。”有水气慢慢蓄满眼眶,把眼前的白宿乃至他身后的一切碎成千百片。
“我有把握救你回来。但我能做到,唐胥却做不到。”是肯定的语气,他不怀疑他的能力,他有把握能做到,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可……
“救?这头痛也能救回来?那濒死的绝望感你也能救回来?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痛!”眼泪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他救回了我,可救不回心里的疼,也救不回那濒死的绝望感啊。想到这儿,我突然笑了,眼泪混着笑意,只觉悲凉,我是叶固淳的女儿,他都可以这样对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疯子,疯子……”一阵闷憋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你们都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不要扰到先生。”见我大喊,制止道。
“打扰?一个死人有何打扰?”我用气声说道,语气是冷冷的无望感。白宿眉目一惊,凝眉看我,距离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我说……一个死人,有何打扰!”半步之遥,我一句一顿的讲给他听,他懂,他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的眸子暗了,眉心一挑顿时凝了一股寒气,他不信,不,是不肯信。
“我说,他是个死人,叶固淳是个死人了,救不活了,死了,你听不懂吗?死了!死了!”我带着愤恨哭喊道。
他摇着头说,“不可能……”
“你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怎么?接受不了?人真是怪,人心真是怪,怪的让人恨……”我笑着,笑的声嘶力竭,笑的心如刀绞……
他身子一晃,单手撑在床边,眸光里的那团寒气瞬间分崩离析,喃喃自语道,“不,不会,先生不会……”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混沌的眩晕感让我视线模糊,从我面前缓缓走来的人是谁?我看不清,他似是在笑,是嘲笑,他挡在我身前,他用力拉着我的胳膊,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重跌在墙上,一阵闷痛传至额头,他笑,我便也笑,我的笑声渐渐盖过他的,我赢了,即是赢了,便笑的更狂了。
“疯子。”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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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是听到这样的嘲笑声,他们骂我,我便也要骂回去,我扯开了嗓子大喊:你们才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人面兽心的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满嘴仁义道德的疯子,背着伪善亵渎生命的疯子,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你们才是,你们都是……
有人群围过来,像是恶鬼一般朝我扑来,他们抓着我的胳膊,他们要带我走,他们要带我去地狱,我不会去的,该去地狱的是他们,不是我。
我拼了命挣脱,甩开一个,又围过来一个,推开一个,又窜上来一个,打也打不完,推也推不尽,用足了力气也逃不开,他们不给我一丝反抗的机会,他们摆布我,他们给我画地为牢,他们要困绝我的一生,我不要,我不要……
逃不掉,用足了力气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