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她还是走了
第113章她还是走了从鋆企集团到我住的地方,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这一路上她没有说话,不问去哪儿,也不问去做什么,淡定自若。
我把她带回我住的地方,除了这儿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地方。
“这是你家?”她环顾四周问道。
我倒了一杯白水递给她,她没有接,又看了几眼,“你确实不是卢博忠的人?”
我把水杯放在桌上,“不是。”
“卢博忠想要豫南的那块地皮我知道,如果他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也太失身份了。”她仍是不信我和卢博忠无关,也有意放些狠话出来,似是想借由我的嘴让卢博忠知道。
“我说了,我不是卢博忠的人。”
“不管你是谁的人,豫南那块地皮鋆企志在必得。”她环臂侧靠在卧室门口,我似是能看到她在商场上趾高气昂的模样。但她当真不必与我说这些,此时的她越是趾高气昂倒是显得越加稚气可笑。
“这几天不要出门,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哪儿。可以的话,最好电话也不要接。冰箱里有吃的。”我无心和她纠结这些,临出门时警告道。
“你去哪儿?”她在我出门时追问。我没有理会她。
穿过悠长的胡同口,乘轮渡过江,我要去对面的博纳拳击馆。付长庚是那里的馆长,在当地小有名气,我也是辗转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才知道他的下落。
起初为了强健身体,我去过几次,和付长庚打过几次照面,他话不多,不常在拳馆,后来头痛发作频繁便很少再去。这次去博纳拳击馆并非为了锻炼,也不是去见付长庚,而是去找他的侄子,付飞。付飞29岁,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付长庚的拳馆工作。许是从小受付长庚言传身教,小小年纪伸手了得,去年参加全国散打比赛获得武汉区冠军,是花名册上的第三十六个人。
付飞认得我,所以接触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我想救他。
“好久不见。”远远地付飞见我进来,便打招呼道。我挥了挥手,指了指换衣间,他点点头。
几分钟后出来,他把晃动的沙包抱停,一边摘掉拳击手套,一边问,“好多天不来了吧?怎么?最近在做什么?”我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递了一瓶水给他,他知道我话少,不等我答,又说“下周世锦赛,要不要来看我比赛?”
我点点头应道:“好。”
“怎么?去哪儿野练了?”他看到我胳膊上有伤,笑道。
“没有。”我扫了一眼前两天因为幻觉发疯时撞伤的淤青。
“还说没有,这一看就是撞击伤,难道你也去参加比赛了?”说完,他又故自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女子赛事啊。”
“意外,不小心弄伤的。”我解释道。
“好吧。要不要试一试?这点伤应该不影响你发挥吧。”说着他站起身来,摩拳擦掌的左右挥着拳动了起来。我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肩膀,又扭了扭脖子,弯弯手心示意他放马过来。“哈哈,好久不见,叶问的招式都用上了?”话音落,他一个扫腿踢过来,被我侧身一转避开。
受白宿调教时间虽不长,但基本的防御招式已完全掌握熟练,再加上那段时间的反复练习,对阵十几分钟不成问题。
一阵较量下来,付飞坐在场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自由搏击的招式?变化速度太快了,要不是我从母胎就接受熏陶,真不是你的对手。”我笑了笑,看着他没说话。从他目前的状态来看,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他七天后的比赛。难道.
“比赛是哪一天?”我问。
“12月14,怎么,你真来?我还以为你跟我客气客气。”我躺在场地上,他双手撑着身子侧头斜睨带笑的看着我,“你到底叫什么?”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调正看着天花板,拳馆装修是重工业风,屋梁上横七竖八的交错着很过褐色钢管,隐隐发锈,“这是你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
他也和我一样平躺下来,双手垫在脑后,“第一次我以为你是为了保持神秘故意不说。第二次我以为你是有意吊我胃口。但这次我觉得你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我坐起身来,“我不知道.我该叫什么.或者,叫什么都无所谓。”他也跟我一起坐了起来,“要走?”
“嗯。14号见。”
“喂!”他把拳击手套摘下来,喊了一声,我回头看他,他支吾道:“那个.14号不见不散。”我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打赢了,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听罢,他眉心一撑,大笑道,“冲你这一句话,我也非赢不可。”
从拳馆出来,穿过一条深巷,绕到主街,阳光斜射在路脊上拉出长长的暗影,我踩着影子走,走了很远很久,走累了就坐下来,远处黄昏渐浓,12月的武汉已进入初冬,但阳光好的时候还是很温暖,直到傍晚才散出丝丝寒意。
街慢慢暗下来,临街的店面渐渐亮起灯,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风窸窣窣地穿身而过,“冷了。”我默叹道,眼前的景开始慢慢扭曲,涣散着涣散着慢慢聚结出一个人,她穿着淡墨色的裙子坐在桌子边的木椅上,微低着头,始终没看我。
“穿厚点。”她坐在我对面,故自拿着一本闲书,书名叫《三十二盏孤灯》。那本书她看了很多遍,空闲无事的时候她最常做的除了看电视、洗衣服、就是翻这本旧书,她似乎对这本书情有独钟。她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看过,一次两次累加在一起,也算是熟读过了——讲述一个女人无奈且卑微的一生。
我没回她的话,故自转身回屋取衣服,这是我们习以为常的聊天方式,我推开一扇门,屋内灯火通明。这不是我的房间,那这是哪儿?有人推我,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可是他们的声音太远了,我听不清,也看不清。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好?”有人在我耳边大声的喊,我闭上眼,用力的晃了晃头,再睁开时,是一间甜品店,店里坐了两三位客人,大家都目光惊愕的看着我。
是幻觉,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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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逃得,推开门,跑了出来。
几声刺耳的喇叭声伴随着司机暴怒的大喊,“想死啊。”彻底把我从幻觉中激醒。我从马路中央退回来,神志慢慢聚拢又很快散开,我无法集中注意力,不能集中注意力就无法控制幻觉产生,怎么办.
“我出门了,早饭在桌上。”是她的声音,是她的声音我闭上眼,捂住耳朵,蜷缩在路灯旁边,“是幻觉,是幻觉”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我拼命的控制自己保持清醒。
“今天有雨,出门带伞。”
“明天期末考试,文具带好。”
“我今天加班,你自己睡。”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管吗?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什么都不要管,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她吼我。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止,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利器,它们一寸一寸的剖析着过去,也一寸一寸的瓦解我的意识,“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她,灯光从她的头顶斜射下来,她蹙眉无笑,目光里续满了担忧,“你还好吗?”她开口问。
“不好,非常不好”眼泪是在那一刻决堤的,过往的无数画面跌翻在眼前,“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留我一个人?”我站起身来,我拉着她的手,她就站在我对面,她的手很暖很柔软,我清清楚楚的真实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理智大概是在那一秒丧失的。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抱着她,可她却不抱我,她的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又用力把我推开。
她还是那么狠心。
我泪眼模糊地站在原地,我看到她像是逃的,快步从我身边走开。我追她,却步伐不稳跌幢在路上,“妈妈!”我握紧了拳头大喊道,喉咙如同吐出巨物一般由于挤压而闷痛,无人知晓这两个字耗用了我多少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