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童谣再起 - 镇邪录 - 松涧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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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童谣再起

第2章:童谣再起

楚云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窗外的歌声还在继续,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找不到,回不了……红衣裳,变黑袍。”歌声停了,窗格子上的红衣影子也随之消失。楚云依旧没有动,他甚至没急着爬起来去看个究竟,只是睁着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听着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跳。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就这么躺了很久,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叫,才用尽力气从地上撑起身体。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外面空荡荡的,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在晨光里泛着湿气,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楚云面无表情地关上窗,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拿起桌上的木盒,开门走了出去。他准时出现在钱掌柜的米铺。“小楚先生,早!”钱掌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眼底下是两团浓重的黑眼圈。“早。”楚云点点头,在自己的账桌前坐下。“哎,小楚先生,”钱掌柜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你昨晚……听见什么怪动静没有?”楚云的目光从账本上擡起:“什么动静?”“就是……歌声啊。”钱掌柜搓着手,满脸焦虑,“半夜里我被后院的狗叫吵醒,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在唱歌,那调子邪门得很。我婆娘胆子小,吓得一晚上没睡着。”楚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只是我,”钱掌柜见他不说话,又急着补充,“今天早上我开门,隔壁的王铁匠、对门的刘货郎都说听见了。大家都说,那歌声就好像在自家门口唱的一样。”楚云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下一行字,才缓缓开口:“也许是哪家的孩子晚上说梦话了。”“说梦话?哪有全镇的孩子一起说梦话的?”钱掌柜显然不信。“掌柜的,给我称五斤米!”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嘞!”米铺里又恢复了正常的喧闹,但那股压抑不安的气氛,却怎么也散不去。一整个上午,来买米的镇民都在谈论昨晚那首诡异的童谣。有人说是听错了,有人说是撞了邪,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影子从墙头飘了过去。恐慌,像看不见的雾气,在青溪镇悄悄蔓延。中午时分,镇…

楚云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窗外的歌声还在继续,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找不到,回不了……红衣裳,变黑袍。”

歌声停了,窗格子上的红衣影子也随之消失。楚云依旧没有动,他甚至没急着爬起来去看个究竟,只是睁着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听着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跳。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他就这么躺了很久,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叫,才用尽力气从地上撑起身体。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外面空荡荡的,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在晨光里泛着湿气,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楚云面无表情地关上窗,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拿起桌上的木盒,开门走了出去。

他准时出现在钱掌柜的米铺。

“小楚先生,早!”钱掌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眼底下是两团浓重的黑眼圈。

“早。”楚云点点头,在自己的账桌前坐下。

“哎,小楚先生,”钱掌柜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你昨晚……听见什么怪动静没有?”

楚云的目光从账本上擡起:“什么动静?”

“就是……歌声啊。”钱掌柜搓着手,满脸焦虑,“半夜里我被后院的狗叫吵醒,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在唱歌,那调子邪门得很。我婆娘胆子小,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楚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不只是我,”钱掌柜见他不说话,又急着补充,“今天早上我开门,隔壁的王铁匠、对门的刘货郎都说听见了。大家都说,那歌声就好像在自家门口唱的一样。”

楚云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下一行字,才缓缓开口:“也许是哪家的孩子晚上说梦话了。”

“说梦话?哪有全镇的孩子一起说梦话的?”钱掌柜显然不信。

“掌柜的,给我称五斤米!”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好嘞!”

米铺里又恢复了正常的喧闹,但那股压抑不安的气氛,却怎么也散不去。

一整个上午,来买米的镇民都在谈论昨晚那首诡异的童谣。有人说是听错了,有人说是撞了邪,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影子从墙头飘了过去。恐慌,像看不见的雾气,在青溪镇悄悄蔓延。

中午时分,镇长带着孙师爷再次来到了米铺。这一次,镇长的脸色比孙师爷还难看。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今天却眉头紧锁。

“楚先生。”镇长直接走到楚云的账桌前,声音里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昨天是孙师爷不懂事,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今天是镇里真的有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楚云停下手中的活:“镇长请说。”

“镇上的地税账目已经乱了三个月了,之前的账房先生病故,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想到了你。”镇长叹了口气,“工钱好商量,只要你愿意出手。”

楚云看着镇长,心里清楚,对账是假,真正的原因恐怕和昨晚的事脱不了干系。他知道官方处理这类事件的流程,第一步就是找一个信得过的、头脑清醒的外人,用个由头安排在出事的地方,方便观察。看来,青溪镇已经把事情报上去了。

“可以。”楚云点点头,“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

“我要住在镇公所的档案房里。对账需要查阅旧的卷宗,住在那里方便。”楚云平静地说。

镇长和孙师爷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档案房又小又潮,平时根本没人愿意待。“这……当然没问题!”镇长立刻答应下来,他巴不得把这个看起来最镇定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当天,楚云就搬进了镇公所的档案房。房间确实很小,除了一张硬板床,就只剩下两排顶到天花板的巨大木架,上面堆满了落满灰尘的陈年卷宗。

楚云没去管那些账本,他关上门,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他要调查那首童谣,特别是最后那句“高石台”。这个词触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他记得父亲的书房里有一本讲古代祭祀仪式的孤本,里面似乎提到过类似的场景。

他闭上眼,胸口那股沉寂了一上午的力量,随着他的意念再次被引动,微弱的刺痛感传来。楚云忍着痛,将一丝力量凝聚到指尖。这一次,他要画的不是“静心符”,而是一种更复杂的符——“溯源符”。这种符能追溯声音、气息甚至是一段记忆的源头,是他十三年来第一次主动使用这种探查类的秘术。

他的手指在符纸上飞快移动,无形的力量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当最后一笔完成,符纸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楚云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无数扭曲的光影闪过,他仿佛站在一条由声音构成的河流里,听见了风声、水声、人的交谈声、牲畜的叫声……

他将意念集中到昨晚听到的那首童谣上。瞬间,所有杂乱的声音都退去,只剩下那个小女孩天真而诡异的歌声。

他“看”到,歌声像一条条红色的线,从镇子的四面八方升起,最终汇集到了一个地方——镇北的乱葬岗。而在乱葬岗的中心,有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由巨石搭建的古老祭台。

祭台的影像一闪而过。楚云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高石台”……原来指的是那里。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坐回床上,开始翻阅那些落满灰尘的卷宗。他需要了解青溪镇的历史。

夜幕降临,镇公所的衙役送来了晚饭。

“楚先生,吃饭了。”衙役把食盒放在门口,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犹豫着问,“先生,你说……这镇上是不是真的闹鬼了啊?今天下午,东街张屠户家的牛自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眼睛瞪得老大,死状就跟前几天李屠户家那头猪一模一样。”

“不知道。”楚云接过食盒。

“我……我有点怕。”衙役的声音都在发抖。

“怕就早点回家,锁好门窗。”楚云说完,关上了房门。

他坐在桌前,却没有动筷子。他从木盒里拿出另一张符纸和一方小小的墨砚,用手指沾了点清水,在墨砚里慢慢地研磨。他要制作一张“匿息符”,去乱葬岗那种地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屏住呼吸,提起笔,饱蘸墨汁的笔尖悬在符纸上方,回忆着符文的每一个笔画顺序和力道轻重。

就在他即将落笔的瞬间,“咚”的一声轻响从房门外传来。声音很轻,像是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门板。

楚云握着笔的手瞬间停住。他没有擡头,甚至没有改变姿势,但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他感觉到一股极淡、极冰冷的气息出现在了门外,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这股气息和昨晚那个红衣影子的完全不同,是另外一个……东西。

“咚。”

又是一声轻响。

楚云缓缓放下笔,站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门。他没有去开门,而是将耳朵轻轻地贴在了门板上。

他听见了。门外有一个极轻微的、正在远去的脚步声,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像是在叹息的声音:

“……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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