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 两看两生欢 - 漂浮的行灯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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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自宋学安在朝堂上揭破薛征私藏甲胄一事后,请愿废黜太子的奏疏每日便雪片一般地递往齐帝跟前。

东宫案情或涉谋逆大罪,是以即使是坚决拥护太子的顽固一党,也只敢反复恳请齐帝查清真相,不敢直言太子清白无辜。

有薛征一事做引,各方力量都顺势扯下了遮掩的面纱,开始真刀真枪地较量。

上年被齐帝度田之令折腾得叫苦不叠t的世家贵族纷纷依附武家,声势浩大地请求齐帝严惩太子。宗室间各怀心思,有不想看到太子倒台的,有想趁此扶持信王上位的,也有混水摸鱼,见风使舵的。

文武百官更是有百样心思,比如宋学安之流不管党争夺嫡,只以公正清平做准则,武氏一党一心收复势力,唯求按死太子,还有以柳玉堂为首的一干馆阁学士,因为不愿看到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选择了死保太子。

薛征一案事关重大,齐帝特令大理寺主审,刑部、皇城司协同调查,御史台监察。御史台事务繁忙,崔砚池被提前召了回去参与监督此案。

在此关键之际,朝中攻讦之风一时炽盛,各方人马为求目的不仅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地互相上升指责,私下更是直接有急赤白脸的诋毁斥骂。

除开义正言辞的弹劾奏章,御史台每日还能收到厚厚一沓匿名信。匿名信里举报的大多是官员私德,比如谁谁谁逾制蓄养歌姬舞女,谁谁谁流连烟花之所,曾做靡靡艳词,甚至还有完全不加实证,听到了风言风语就前来告状的。

每每看到这种信,崔砚池都会忍不住在心里如此感叹一句斯文扫地。

几番审问下来,薛征一口咬定他在开州私宅私制甲胄一事与太子全无关系,更一力揽过所有,说太子原本无辜,是被他牵累着才不得不与边将联系。

薛征替太子推得一干二净之后便三缄其口,无论怎么问都不说话,调查陷入僵局,三司只得加班加点地干活,以期从别处找出破绽。

崔砚池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任烟烟知晓太子这事棘手紧要,便收起了微词不满,且由得他去了。

卧云阁上能望见书阁灯火,这晚崔砚池在书房梳理卷宗,任烟烟倚栏看到良平抱着一摞文书走进书阁,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想是他今夜八成又要睡在书房了。

“婉儿,去叫厨房做点香甜热乎的夜宵,等下我送到书阁去。”

任烟烟回过头完吩咐婉儿,走到梳妆台边弯下了腰对镜整理妆容。

京城的秋天说来便来,任烟烟拎着食盒往书阁走去,夜晚空气沁凉,已有了三分寒意。苍蓝天空中星子零散,阿碧提着灯笼在前开路,烛光在地上投下一圈光晕。

寒意浸浸,任烟烟被阵风吹得肌肤起栗,微微耸起了肩膀。

她拢紧身上薄薄一层披帛,想到天气冷了,便顺嘴同阿碧说了一句这几天该叫裁缝来制冬衣了。

不仅该裁新衣,秋来肃杀,园子里要让花匠新换上一批花,各处亭台楼阁需要重新布置,再过不久重阳中秋,节庆要用的东西也得派人出去采买。

任烟烟想着这些琐事,一路走到书阁,看门的小书童见她来了,拉开南书房的门,南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崔砚池在里面做事,良平候在外间等着随时听吩咐。

“夫人,阿碧……”

良平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见到任烟烟慌忙站起,任烟烟温婉一笑,将手中一个食盒往他那边递去。

“去,阿碧他们在外面,拿去和他们一起吃。”

“多谢夫人!”良平喜出望外地接过了食盒。

崔砚池早注意到了外间的动静,他搁下笔看着任烟烟与良平说话,待她转过身来望向他这边,方向她玩笑道:“有我的没有?”

房中灯烛明亮,而任烟烟所处之处烛火昏然,她往里望去,见崔砚池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眉眼被书桌上的一方灯照得俊朗风流,不由弯唇笑了。

“明知故问!”

她莞尔笑说,拎着食盒走到了里间,崔砚池带笑看着任烟烟走近,等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她拉进怀中。

以前任烟烟只当崔砚池是个清心少欲,端方克己的君子,但时不时被他这样抓住机会轻薄之后,少不得觉得被他之前正儿八经的样子骗到了。

崔砚池自任烟烟走进来的时候就被她眼里的清澈笑意晃花了眼,怀中的温香软玉勾魂摄魄,他控着任烟烟的腰,从她细腻白皙的下巴一路吻上她柔软殷红的唇,越吻越是动情。

“崔大人!”

数日不见,崔砚池似乎格外热情。他的动作有些放肆,掐在腰上的手也带上了力道,任烟烟被亲得心痒,但顾及到阿碧他们就在外面,忍不住拿手抵在他肩头,往后倒去又羞又恼地低低斥了一声。

任烟烟脸颊飞红,不胜羞怯地低垂着眉眼,崔砚池低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擡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眉间用胭脂画的一点花钿。

这一点殷红的花钿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妩媚明艳。

崔砚池无声而慢条斯理的动作让任烟烟紧张得绷紧了心,她不敢看崔砚池炽烈如燃着暗火的眼睛,就只是略略侧着低头。

“烟烟……”

崔砚池摩挲着任烟烟的后颈,轻声唤了声任烟烟的名字,崔砚池有几分喑哑的声音烫得任烟烟心一跳,她不自觉看向他,待看到他眸光暧昧温文地从她的脸一点点往下移,想也不想便伸手一把打开了他的脸。

软绵绵一声轻响,倒叫两人同时愣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崔砚池摸摸脸颊被任烟烟拂过的地方,哭笑不得。

任烟烟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是……

只是觉得崔砚池那个眼神未免过于浪荡了!

任烟烟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抱住了崔砚池的胳膊不肯擡头,崔砚池见她脖颈耳后都红透了,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他像哄小孩儿一样拍着任烟烟后背,拼命忍住笑意哄她道:“好了好了,是我失态。”

崔砚池明明白白离笑出声就差那么一点儿,任烟烟又气又羞,干脆隔着衣服一口咬上他的胳膊。

真像一只傲慢矜贵又牙尖嘴利的小猫儿。

崔砚池实在很想多欣赏欣赏任烟烟这模样,但见再逗下去她就要恼羞成怒,只能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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