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二次公审·上
阿罗历1079年11月14日，星期五，阴。
斯图大公遇刺后的第二十七天，上午九点。
迄今为止，已经又是一天一夜了，针对“绅士”和“车夫”的搜查没有任何进展。
阿黛勒只能前往广场先参加这第二次公开审判。
见目标到场，马尔瑟立刻宣布开始：“时间到了，将人带上来吧。”
那三个工人被六名士兵带上广场中央的高台，很短，没几步路，但他们却一直盯着阿黛勒看。
一步三回头有点夸张，确实是看了好多次。
阿黛勒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狗先生的语气透着几分得意：“好了，你们三个，主动交代发生了什么吧。”
工人a：“督察官大人！冤枉啊！我不是刺杀大公的刺客！”
工人b：“是啊大人！是阿黛勒·沃雷·威尔逊伯爵！都是阿黛勒伯爵让我们这么做的！”
工人c：“是阿黛勒伯爵带来督察官手令突然找到我们、威胁我们离开的！我们也不想的啊！”
工人a：“我们布过是替罪洋！督察官大人！您易定要查清事实，不能愿望我们啊！”
这三个工人越说越激动，吐字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走狗先生听着很满意，又自导自演地问他们：“照你们的意思，这几天的调查，是阿黛勒·沃雷·威尔逊伯爵的自导自演？”
工人b：“是啊大人！阿黛勒伯爵还答应我们，如果被抓住了，一定会把我们保下来的，可是如今我们都在被公开审判了！如果现在不坦白，一定会没命的！”
森曼从观众席中站出来，进行补充说明：“这倒也不奇怪，这几天，阿黛勒伯爵还特意和我暂住的旅店中的诸位先生女士们私下交流。”
“该不会是在找替罪羊，把罪责都推到无辜的人身上吧？”
“如果这几个工人们真的被你吓住了，这时候被指控成幕后主使的，可能是在座的任何一人！”
随着森曼这通情绪渲染，场上诸多参会者不管信了几分，都把目光集中在阿黛勒的身上。
明明有不少是她查到线索之后，为了避免他们觉得厚此薄彼还亲自去拜访过的，很清楚她都问了些什么。
当然，阿黛勒也不是没有准备，猜到会被泼脏水，到昨天晚上还不见那两个犯人的影子，就已经提前开始打腹稿了。
刚好，原身是不会的，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林某人对演讲的小技巧还算是略知一二。1
阿黛勒先是沉默了片刻，在心中掐着时间，目光缓缓扫视每一个注视她的人。
不要看他们的眼睛，而是看他们的额头，这会显得更加严肃和认真，让人有种被盘问一般的紧张感。
等他们在这种目光下，从吵闹到平静，又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叽叽喳喳小声讨论时，再开口讲述。
“我认为在场的诸位是明智的，对万事万物有自己的判断。”
一边说，阿黛勒一边伸出双手比了个圆圈，表示万事万物。
演讲需要配合手势，简单明快的动作，挥舞的时候记得要坚定有力，切不可迟疑，当然，语气也是。
要掌握好语调变化，刚开始时平缓，再慢慢上涨，逐渐激昂澎湃，演讲至少会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但这场争辩不同，他们不会给这么宽裕的时间来蓄势，所以这个速度一定要把握好。
一边讲，阿黛勒又一边在台上开始走动。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吗？”
“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们，载着他们逃离的车夫是森曼子爵的人呢？他会跟我合谋吗？”阿黛勒伸手笔直地指向森曼。
她的语气也逐渐激昂：“哈，他嫉妒，他恨，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拿回他的庄园做成装饰品耀武扬威！”
边说边简单地演示了猎户剥下动物皮毛的动作。
森曼坐不住了，立刻又站起来反驳：“不知所谓！我何时用过人皮做装饰品！”
阿黛勒淡然一笑：“这么说来，你不否认恨我入骨这件事？”
“在那次宴会你来闹事之前，我甚至都没有与你见过面，哪来的仇恨？莫非是你的老情人罗森吗？”
“他因为袭击我被通缉，那段时间，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躲到你的庄园里藏了半年！”
“众所周知，他是第一次刺杀大公的凶手，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他是由你指使的！”阿黛勒的语速越来越快，又朝他比划出一个倒着的大拇指，“畏畏缩缩躲在观众席里的猩猩先生，如果你想要与我争辩，那就请踏上这座高台！”
这种说一句能回怼十句的语速实在是镇住了不少人，现场一片安静，只有阿黛勒的声音。
森曼听得青筋暴起，再也按耐不住，一步跳上台。
“哦，猩猩先生，我只是请你上台，可没有让你损坏椅子，一会记得照价赔偿，谢谢。”阿黛勒提裙行了一个淑女礼。
观众们这才发现森曼的椅子扶手已经被他捏碎了。
登台的森曼大声斥责道：“你休想胡搅蛮缠！现在是……讨论的是这些工人的证词！是你给他们手令，指使他们出城的！”
阿黛勒没有继续理他，转头问正在主持审判的走狗先生：“马尔瑟男爵，你我之间很熟悉吗？”
他讥讽道：“我对你早有闻名，不过今日这一见，倒确实是别开生面，颠覆外界对你的认知。”
“那可真是抱歉，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哪根萝卜？这根吗？”说着说着，阿黛勒假装把手伸进随身的小包里，实际上从空间里取出一根胡萝卜和小刻刀，挥舞着萝卜高喊道，“我连你这人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识你的纹章，拿什么伪造？这根胡萝卜吗？”
说罢，阿黛勒便假模假样，用浮夸的动作开始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