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沈禹宬站在证券交易中心的vip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唐工女儿塞给他的平安符。巨型电子屏上的倒计时泛着血红，08:59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灼出残影。他瞥见玻璃幕墙外"智享家"的操盘手正在擦汗，深蓝领带被扯得歪斜——那是他今早让助理送去的新款领带，内衬绣着微型追踪芯片。

"沈总，道琼斯指数昨夜暴跌3%。"财务总监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发颤。沈禹宬却盯着手机直播画面：深山里，二十台备用服务器正将核心代码同步到区块链，每个数据包都裹着当年老仓库电路板纹样的加密水印。

开盘钟声炸响的瞬间，他按下西装纽扣里的信号屏蔽器。交易大厅突然爆发的惊呼声中，"智享家"的股价曲线如断线风筝垂直坠落，而沈氏集团的代码旁竟凭空浮现出s城古桥的全息投影——这是昨夜抢救室里，他握着唐工的手授权发布的杀手锏。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里混入了铁锈味。沈禹宬的白衬衫领口沾着血迹，那是唐工突然咯血时溅上的。他攥着刚从抢救室出来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十七个未接来电，最上方是证监会调查组的红色标记。

"病人需要立即开胸！"护士推开手术室门的刹那，沈禹宬瞥见唐工攥着的硬盘碎片在无影灯下闪光。他突然抓住主刀医生的胳膊："用我们集团的医疗机器人，它有纳米级血管缝合技术。"这个本该明年发布的产品，此刻正从特殊通道运往手术室。

当机械臂的蓝光掠过唐工胸腔时，沈禹宬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海外实验室传来捷报：基于老周提供的古纹样算法，新一代量子芯片的良品率突破90%。他转身望向窗外，暴雨初歇的云层裂开缝隙，阳光如金色箭矢刺穿"智享家"的广告牌。

沈氏宗祠的百年楠木供桌上，并排摆着智能终端与青铜香炉。沈禹宬解开浸满血渍的衬衫，露出后背狰狞的旧伤——那是十八岁时为护住实验数据被流氓捅的。他点燃三柱电子沉香，青烟在ar投影中幻化成祖父的虚影。

"他们来了。"保镖低声提醒。祠堂大门轰然洞开，"智享家"的赵董带着八个黑衣人踏入天井，腕表上的蛇形logo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禹宬却慢条斯理地展开卷轴，露出当年张明阳签的股权协议，某处暗纹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背信者诛"的古篆。

赵董的冷笑僵在脸上。祠堂四角突然亮起全息投影，三百家媒体镜头从虚拟牌位后浮现。沈禹宬抚过供桌上的族谱，指尖停在最新烫金页——那里用微雕技术刻着全体研发人员的名字。当警笛声撕破夜空时，他对着镜头举起那枚烧焦的硬盘："中国智造的密码，从来不在服务器里。"

沈禹宬独自站在渡轮甲板上，江风卷走他指间的股权转让书。昨夜祠堂直播后，沈氏股价暴涨87%，而江对岸"智享家"的led屏正播放破产清算公告。手机震动，是唐工发来的心电图——平稳的波形里藏着段摩斯密码："老地方见"。

他摸出衣袋里的复古芯片，这是今晨从张明阳别墅暗格搜出的。指甲盖大小的晶圆上，1998年的世界杯赛程表与最新量子线路图完美交融。当渡轮驶过当年那个漏雨仓库时，他忽然扬手将芯片抛入江中，金属表面"s城制造"的刻痕在朝阳下闪了最后一瞬。

码头传来熟悉的闽南语吆喝，唐工裹着病号服，正指挥工人将最后一批古纹样芯片装船。货轮吃水线旁，"沈氏远航"的新logo在浪花中起伏，那是老周用朱砂混着纳米涂料绘的缠枝莲，每一片花瓣都是通往不同大洲的航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