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墙低 - 重生之弃妃当道 - 公子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粉墙低

那一双妙目,万种风情皆无,却又细瞧不得,免得心笙摇动;看来这一位金夫人,着实心机非常,不同凡响。虞素拈了个笑,定定直视她,只看见她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枉然,也不戳穿,只是别过了脸去瞧莲花纹铜胎炉吐出的雾。

太后无法,敛眉去看黄门呈上的小册,只是找了两遍都没能找着金氏的名字,一时间竟有些得意,就连皇帝要晋虞素为夫人这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皇帝如今倒是越发仔细了,只是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日后但凡遇上这样的事,皇上还是应该先与你表妹相商才是。”

东方止见她并不反对,自当从善如流,又说了一些体贴话,皇太后觉得金氏被下了面子,心情大好,虽说仍觉得皇帝给虞氏体面给的太足,不过和妃仍为最尊,地位巍然,该放手时需放手,也不过略提一提,并不阻拦。

金云绸心里咯噔一声,正巧乳娘抱了哭闹不休的娇蕊过来,她站起来敛衽行礼,又笑:

“公主怕是有些困了,臣妾先带着她回金华殿,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

金氏素来机谨,想必也料到不对,再待下去,必定如坐针毡。太后含笑应允,只是看着金氏的眼神越发玩味,好在金夫人定力极佳,进退之间却也不曾出错。

金夫人带着一双儿女,眉目间全是为母之人独有的慈悲,她一手抱着小公主,一手牵着小皇子,显得事事亲力亲为,贤良之极。

“虽是喜事,儿臣却不想大操大办。”

“皇儿说的是。不如就等未时,将册子上的人聚齐了在长宁殿宣个旨也就罢了。”

金云绸尚未走远,母子的对话飘飘渺渺地传进她耳朵里,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只是步履间却有些乱。

本来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张云芙如今稳坐昭仪之位,因为金夫人回宫,从满宫里第二人变做第三人,心中不安,如今听说这样的好事,只希望皇上念着往日情分,宽恕她的过错,全她一个体面。

不由更殷勤的起来。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都是姐妹,彼此之间实在不必闹什么虚文;何况这就要过年了,宫里上上下下都各有各的忙,这时候若将排场做的太大,反而不美。”

与太后说话,脸却对着皇上,张云芙肤如凝脂,一双眼尾微微上挑,说不尽的妩媚风流。太后心下微冷,只当她是跳梁小丑,并不答话。

到底是和妃心善,随着她说道:

“今日我倒是个看客,到时候免不得要给各位送表礼,皇上一番好意,倒惹得臣妾破费。”

“娘娘是满宫里第一人,不过一些表礼,指缝里漏一点儿便齐全,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偏偏虞素过来搅局。

和妃眉心微蹙,但须臾便换上笑容,道:

“贵嫔惯会说笑。”

又客气一番,皇帝推说要看折子,自先回去。公孙展颜见他走了,难免心不在焉,不多久,三三两两的鸟作兽散。

雪下的更凶了。

外头已是银装一片,瞧得久了,眼睛便有些盲。她由舒乐掺着上了轿,任人缓缓地抬,自个儿在轿子里补了补眠。

宫里被收拾的妥当,才下了轿子,就见月白领着一堆人守在门口,见了她,麻利地领人行了礼,又说:

“炉子已经烧起来了,屋子里暖和的很,这是刚换上的手炉,娘娘您暖手。”

月白比舒乐不过虚长两岁,却是个稳重的,只是那份稳重里透着对富贵的渴望,她尚年轻,不过是卯着劲儿想争个先,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过错。虞素定定地瞧着她,倒把她看得有些发虚,月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笑:

“娘娘可是饿了?”

是个机灵的。

虞素淡淡一笑,又说:

“我乏得很,让小厨房做些味道重的送过来。”

说罢便带着舒乐往前走。

小厨房那边手脚利索,因有药膳宫女,纵使她山珍河鲜样样不挑,也并没把身体吃出什么毛病来。月白惦记着她刚刚的异样,亲自奉菜,口齿也十分伶俐:

“今儿是娘娘的好日子,虽说日后娘娘便不住桂宫里了,昨儿咱们这些下人仍是卯足了十二万分的劲儿收拾,毕竟全须全尾地,才算吉祥。”

“你考虑的很周详,未时的时候,我还要去一趟长宁殿,你跟舒乐,与我同去。”

月白听了,像是得了莫大的恩典,脸上露出洋洋的喜色,响亮地答了个是,又问:

“娘娘要不要再换身衣裳。”

“这倒不必。”

到了未时,因张云芙也在封赏之列,虞素才往里踏了一步,就听见张云芙兴高采烈的攀谈声。不知道是谁先念了一句虞贵嫔,本来闹哄哄的屋子瞬间便静了,虞素不以为忤,昂着头走进来,与几个位分高于她的嫔妃先后见了礼,也不等主人发话,自己便找地方坐下了。

“今儿可真冷。”

说话的是一位现如今并不怎么受宠的才人,只是她到底也曾圣宠优渥过,仗着资历,做了头一个发话的人。

“今年的雪还算来得晚,这眼看就要到年下了。”

“是啊,也不知到时候是否春天也会迟来,记得去年的春日里,我宫门口的喜鹊闹春,那时候董妹妹还打趣我,说我好事将近呢。”

“她倒也没说错,只不过是婕妤你福气不够罢了。”

这些小虾米,吵吵闹闹的,金夫人见和妃与张云芙都不发话,有意显摆,便说:

“说到底,福气这种东西,得看命。”

金夫人在这宫里算个人物,即使太后不喜,圣宠稀薄,却依旧不妨碍宫人们对她钦佩或妒忌。皇太后严防死守,只等公孙家的女儿入宫生下长子,她却仍能在这层层的阻碍下诞下皇子,凭这一样,就让多少女人恨红了眼。

有那嫉妒的,就有那巴结的。一时间,长宁殿里便充满了各式各样奉承的声音。

和妃不喜,却不愿显露,不动声色地给张云芙递了个眼神,把这难题抛给了她。

张云芙见了,万般不愿,正待开口,就见黄门捧着圣旨,暗色云纹宫袍,眼神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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