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通过赤林部落的描述，被称作蛮族的黑水部落给泽的印象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狡诈阴狠的形象。他们没有作为人类的最基本的人性，只会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不断的进攻、撕裂、吞噬挡在前面的一切物体。

只是单纯的描述都会让人有种黑水部落的族人全是怪物的想象。联想到部落外围丛林里的那些头颅，泽心里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泽打定主意明天开始准备启程，就算是抓紧时间，平安返回大山部落的时候春季也要过去将近一半，阿瑶一定非常生他的气了。

或许是现实的残酷蒙昧了亲人的视线，泽把自己拥有阿夏的幸福告诉给家人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祝福。除了二哥洌挺为自己高兴的，也许是沉重的生活让人们少了对未来的期望。泽记起他第一次到赤林的议事屋时，阿妈、阿兄和大祭司争论不休的画面。泽觉得自己走这么一趟，足够了。赤林的事务不是他能够插手的，就算是想要帮忙也得看具体情况。

现在已经知道的情报，在这片平原上虽然有一些小部落消失了，可类似赤林这样的部落仍然有两三个存在着，黑水不可能真的就把那么多地盘全部吞并的。泽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太过担忧，现在他也要考虑到属于他自己的责任了。

就这样结束吧。不管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蛮族进攻到盆地来，只要能待在阿瑶的身边，就是他最安稳的家园。

下定了决心，泽明确告知凯和荇：“今天晚饭的时候，我会跟赤林族长说明离开的事宜，明天清晨猎取足够两天的食物量，中午我们出发回家。”

英明的决定得到另外两人一致拥护，荇早就觉得赤林这里怪里怪气的不舒服了。哪怕是扭扭捏捏的大林部落都比这里待的舒服。能够尽快回家真是再好不过了，按照他这次旅程的表现，今年的丰收节一定有资格参加勇士比试。荇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说不得今年就能找到属于他的阿夏，一个队伍里另外两人都有阿夏，每当想到各自阿夏时候的那一脸白痴样，真是让人受不了。荇心中雀跃不已。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有些事情不是你决定了就一定能成行的。

傍晚的时候，泽他们正在商量回家的路线，突然听见部落里响起尖锐的鸣警声。泽一把抓起长矛走出屋子，赤林的族人已经行动起来。

成年男人们很快组织起来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奔跑而去。泽对赤林示警的信号早就忘得差不多，随手抓住一个半大的男孩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孩眼中全是对危险的惧怕，抗拒着泽的拉攘，看到是新来的客人才镇定了一点，说：“是蛮族人，他们又来捣乱了，他们怎么那么快又来了！”

泽只听到说是蛮族人就被男孩甩开了手臂。得了自由的男孩飞快的朝议事屋的方向跑去，那里是赤林部落的最中心，也是部落最安全的地方。各个部落如果遇到敌人袭击，成年男人负责迎敌，女人和孩子则要尽快躲到部落中心去。这是已经被执行许久的部落规定，大山因为很久遇到外族袭击事件，一时间竟然差点忘了有这一茬。

“我们怎么办？就在部落里面待着么？”荇嘴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觉得我们应该过去看看那个野蛮部落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闻了那么久的野蛮部落，该到了见识真面目的时候了。

赤林部落的狩猎范围之外，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不用仔细分辨就能看到蛮族人和赤林的族人。那些留着乱糟糟长发，兽皮破破烂烂的遮不住身体重点部位的“野人”简直就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是蛮族人么？这是野兽吧？”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看到的这一幕，“难道他们是因为日子过的太惨了才来打劫的？”

不管再怎么不可思议，该帮的忙还是要帮。三个人立刻加入战斗之中，生活在远古时代，随时都有生存的危机，可这也不能成为袭击别的部落的理由。既然赤林是被侵袭的一方，这些像野人或是野兽的家伙就必须承担应有的惩罚。

连像样的兽皮衣服都没有又能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因为人口比例的问题，赤林最不缺少的就是成年男性战斗力，战斗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一小波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在留下十几具同伴的尸体之后很快撤退。

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连泽都觉得莫明其妙，让人噤若寒蝉的蛮族部落难道就是这个水平，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不是说明蛮族人根本就没有人们传言的那么可怕呢？三个人突然就放松下来，很想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给自己部落的同伴们。原来不是敌人太可怕，原来是投靠过来的队友猪属性太明显。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荇甚至狠狠的把有云部落鄙视了一番。如果蛮族人真的只有这个水平，还是能够抵挡住的嘛，怎么能上来就被灭族了呢。有云的勇士一定都是懦弱的逃兵，肯定的。

荇还特别好心的宽慰了泽一把，“现在你不用担心啦，赤林部落防守这么严密，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他们之前那么紧张估计也是因为蛮族人的频繁骚扰太让人愤怒了。你就安心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是啊，可以离开了，不知道部落里这个春季过得怎么样了。”泽跟着笑道，他的阿夏不知道有没有饿瘦了。就算瘦了也没有关系，他一回去就努力把阿瑶喂胖，还是肉呼呼的手感比较美。

部落意外受到袭击，赤林人刚从慌乱中平静下来，纷纷忙着收拾残局。阿妈作为族长需要解决事务，阿兄海一直在一旁帮忙，吃晚饭的时候泽根本找不到人提出去意。一直到晚饭过后很久泽朝自己家走才找到差点离开家的洌，这个时间不用猜也知道洌是想到阿夏的花屋去。

而且洌还不是一个人，泽顺着路朝家走，正好在离家不远处的小道上发现了拉拉扯扯的两个人。一个是洌，另外一个竟然是赤林的大祭司，那个年轻的叫做霜的继承人。

海跟洌的共同的阿夏是霜？由不得泽不信，他的眼神在黑暗里也能看得十分清楚，洌的手还埋在大祭司的兽皮裙子里呢。

“咳，你来了？”洌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虽然部落里对于男女之事不会特别讲究，可是在自己兄弟面前还是要正派一点的。

“我来找阿妈说回部落的事。”泽立刻正色道。

“阿妈不在家，海也不在。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不用那么早离开。”

洌没想到泽会那么快提出离开。他们兄弟多少年没见，怎么样也要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泽也没想到不仅海不在家，连阿妈都不在家。转念又想到他的亲生阿爸早就去世了，可海和洌的阿爸好像还活着，阿妈也许有别的事不方便吧。反正他已经准备回去了，遂笑着说：“出门之前就跟阿瑶说过要尽快回去。阿瑶还说她有可能怀了娃娃，无论如何也是回家的时候了。今天我看那些黑水部落的族人也不是特别难对付，只要你们平安，我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同行的伙伴也准备早点回去了。”

见泽态度坚定，洌没有多劝，只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泽说了明天中午，被洌放回去休息，“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妈和海的。”

泽同阿兄告别，顺带朝霜点了点头表示友好，抬头间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大祭司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让如此年轻的女人担当大祭司的职务本身就透着奇怪，泽就没朝深处想。他可是清楚记得阿瑶的警告，出门在外不能去瞧别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大祭司也是不能看的吧。

泽准备见到方瑶就把这个奇异的现象说给她听，阿瑶一定也会觉得好奇的。想到明天就能回家，泽对方瑶的思念之情更加的强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再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