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寻药材
药王谷的晨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仰面躺在客舍的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屋顶的木梁发呆。
这是太玄门覆灭后，我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
客舍外传来其他弟子的谈笑声——他们正在谷中游览，欣赏药王谷闻名遐迩的"百花争艳"景致。
据说这个季节，谷中三百六十种灵药同时开花，香气可飘十里。
"栾师兄，不去看看吗？"张正星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杨芷莘说要带我们参观药圃，那里有千年灵芝呢！"
我懒洋洋地挥挥手："你们去吧，我歇会儿。"
张正星略显失望，但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听着脚步声远去，我从怀中摸出那枚铜钱，在指间翻转把玩。自从发现它能反向感知尔万侯后，我一直想再试试，但又担心被他察觉。
铜钱突然微微发热，我下意识地注入一丝真气。视野立刻分裂——我仍能看到自己的房间，但同时另一幅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尔万侯正穿过药王谷的侧门，独自一人向山林中走去。
"这么早就出门？"我眯起眼睛，集中精神跟随他的视角。
尔万侯今天换了一身墨蓝色劲装，腰间挂着几个空药囊。他步履轻盈地沿着山间小径前行，金黑异瞳不时扫视四周的草木。很快，他离开主路，钻入一片密林。
林中光线昏暗，但通过铜钱传递的画面依然清晰。尔万侯停在一株通体紫红的小草前，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把玉刀。
"紫血草，三百年份的..."他轻声自语，手法娴熟地割下草叶，装入药囊，"淬骨丹的主药之一。"
淬骨丹？我心头一怔，这是高阶丹药，能重塑修士筋骨，助人突破修为桎梏。
尔万侯继续在林中穿行，不时采集各种珍稀药材。有些我认识，有些则闻所未闻。他每采一种药，都会低声念出名字和用途，仿佛知道有人在听。
"七叶玄参，七宝玄丹的辅药...幽魂花，淬骨丹药引..."
七宝玄丹！这比淬骨丹更为罕见，据说能助人突破大境界屏障，甚至能重塑筋脉。尔万侯同时收集这两种丹药的材料，究竟想做什么？
正当我思索时，尔万侯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我心头一跳，以为他发现了我的窥视。但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林中传来：
"柯大侠好敏锐的感知。"
杨碧绮从树后转出，今天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翠绿色劲装，发髻高高扎起，腰间挂着几个药囊和一把短剑。她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尔万侯转过身，异色双瞳微微眯起："杨姑娘也有采药的雅兴？"
"碧绮见大侠独自离谷，担心不熟悉山路，特来作陪。"
杨碧绮缓步走近，玉手轻拂过路边的灌木，说道："这一带的毒虫猛兽不少，还有不少药王谷设下的防护阵法..."
"是吗？"尔万侯似笑非笑，说道："那真是多谢姑娘好意了。"
两人并肩前行，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暗流涌动。我通过铜钱能清晰感受到尔万侯体内真气的流动——他一直在戒备着。
"柯大侠采集这么多珍稀药材，是要炼制什么灵丹妙药？"杨碧绮状似无意地问道。
尔万侯摘下一朵蓝色小花："随便玩玩罢了。倒是杨姑娘，身为谷主亲传弟子，不用准备下次炼药大赛吗？"
"大赛三年一次，还早着呢。"杨碧绮轻笑，"不过大侠刚才采的紫血草，若是配合'龙骨粉'使用，可是炼制淬骨丹的上好材料。"
尔万侯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姑娘对淬骨丹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杨碧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谷主有一张残缺的淬骨丹方，我这些年一直在尝试补全。可惜缺少关键几味药材的配比..."
两人一路攀谈，渐渐来到一处悬崖边。崖下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几株奇花在风中摇曳。
"幽兰！"杨碧绮惊呼，"传说只生长在万丈悬崖上的灵药，是七宝玄丹的核心材料！"
尔万侯点点头："姑娘好眼力。"他环顾四周，突然话锋一转，"这里风景不错，又没人打扰，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杨碧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侠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尔万侯转身面对她，异色双瞳中寒光闪烁，"从谷中跟到现在，不只是为了淬骨丹方吧？"
山风骤起，吹动两人的衣袍。杨碧绮的手悄然移向腰间短剑，但尔万侯的动作更快——他轻轻一挥手，杨碧绮的短剑便从鞘中飞出，落入他掌中。
"七煞门特制的'噬血刃'。"尔万侯把玩着短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血光，说道："看来杨姑娘与七煞门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杨碧绮脸色煞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大侠误会了，这剑是我从一个七煞门俘虏身上缴获的..."
"是吗？"尔万侯突然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剑柄上刻的'碧'字又作何解释？"
杨碧绮踉跄后退，脚跟已经碰到悬崖边缘。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变得决绝："柯大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戏弄于我？"
"我只是好奇。"尔万侯收敛威压，语气突然轻松起来，"杨姑娘身为药王谷弟子，为何要替七煞门卖命？"
杨碧绮咬了咬唇，突然笑了："大侠不也一样？表面上是路见不平的侠客，实则..."她故意拖长音调，说道："也是为了我们药王谷的丹方而来的吧？"
尔万侯不回答，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下悬崖。杨碧绮惊呼一声，冲到崖边向下望去，只见尔万侯的身影在云雾中几个起落，已经接近那几株幽兰。
杨碧绮盯着尔万侯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去。
我正想继续观察尔万侯采药的过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铜钱的连接时间太长了。我赶紧切断真气，眼前的画面立刻消失。
躺在床上，我大口喘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次窥视消耗了不少精神力，但收获的信息却极为重要。
窗外传来一阵欢笑声，透过窗户，我看到太玄门弟子们在药圃中游览，徐风正在向杨芷莘请教某种草药的特性，
洪鹏和洪涛则围在一位苏玲身边大献殷勤。
傍晚时分，尔万侯回到了药王谷。通过铜钱，我看到他将采集的药材一一整理，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的册子，在上面勾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