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雾散梦醒,千帆沉寂
第7章雾散梦醒,千帆沉寂离开,是当天晚上的航班。所有该做的都已经完成,再久留一刻也是多余。
并不漫长的旅程,或许是他们的默契,两相无言,却并不沉重。
这样的安静,让她觉得无比喜欢。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形式隆重的告别仪式,安静的开始,比找寻任何一种隆重的形式去渲染,要真诚的多。
池乔期把在机场商铺里买的一本故事书认认真真的翻过一遍,再看窗外时,已然白昼。
这的确是一次新的开始,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
你好,池乔期。
她对自己说,欢迎回来。
一切都像是来时的样子,一幕幕,一闪而过。机场拥挤的人群,相互说话的朋友,还有一处处提示音。相差无几,却格外的真实。
不同于当时她从墨尔本只身一人回到这里,一样的忙碌,充实,嘈杂,拥挤,但这一次,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叶策说过的遗忘和重生。
刚驶离机场不久,简言左的电话便一通接着一通,连续的忽略掉了几次后,最终挂上耳机,“回来了?”
那头大概是问他在哪儿,简言左略略一顿,“北京。”
说完顺畅的拐了个弯,再稍稍提速,最终驶下机场高速。
时间仍早,前面并不多的车,快快慢慢,来的,去的,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划。交叉,错过,或许还会相逢,像极了他们。
似乎那头的问题还在继续细化,池乔期隐约的感觉简言左的呼吸微微一停滞,然后语速稍快的回答,“自己。”
剩下的,一个字儿也不愿多说。
这个毛病,池乔期暗暗的叹一声,估计真的改不掉了。甚至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真不是个好现象。
或许是因为在打电话,所以车速在不经意间有些放慢。
后面的车主大概是急性子,一路急速的鸣笛准备超车。声音透过玻璃,减弱了许多,却仍是准确的传递出了明显的烦躁。
池乔期刚要提醒简言左注意,后面的车却已经紧贴着简言左的车超了上来。
这样近的距离,让池乔期不禁皱起了眉。是新手不懂事,还是故意在挑衅?
不过看这速度和流畅度,似乎不像驾龄尚浅。倒好像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车手,用技术和经验炫耀着发泄。
果然,似乎就在刚刚超过间,那辆车迅速变换了转向,猛的朝右一打方向,愣愣的横在简言左的车前。
再突然减速。
池乔期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想要提醒简言左的手还没等伸出去,就见他反应极快的朝左一打方向,准确的避开,紧跟着催一下油门,流畅的越过之前的车,重新回归到在那辆车超车前的位置。
整个动作衔接的几乎没有停顿和空闲,行云流水般的好像是本能。
电话,却依然没停,“违章罚款不在公务报销的范围内。”
丝毫没被打扰。
池乔期暗自惊叹到无声。她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很多职业的车手,操作好、爆发力强的也见过很多,而刚刚简言左的那套动作,虽然及不上专业车手连续训练中的良好手感,但这样的灵敏度,确实可以超越很多人。
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路平安没接受专业训练前,也是这样类似的流畅顺熟。不用思考,不用停顿,全靠潜意识里的反应。
用他自己的话说,生来如此。
池乔期其实是有些不记道的,尤其是经历了这样一个并不算小的插曲,心思更没在看路上。等简言左在一个路口拐过弯来,驶进唯亭小筑的大门时,才恍然间知道到家了。
可能是在车里呆的太久,整个脑袋都是温温的,所以在刚刚推开车门接触到深冷的空气时,池乔期略略的觉得有些头晕。
不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更像是一台隔着一块脏乎乎的玻璃拍照的老式相机,无论怎么努力都对不上焦,而拍出来的照片更显得的模糊不堪,隐隐约约的,不真切。
池乔期习惯性的深呼吸一下,稍稍侧过身,停在原地快速的眨了眨眼,微微闭了两三秒钟。
做这一切,她刻意背对着简言左。
这副狼狈的试图挣扎的样子,她不愿他看到。幸好,她跟他之间隔着车,而他,也并未注意到她的反常。
池乔期用力掐了一下眉心,恶狠狠的持续了好久,似乎带着些赌注的意味。
是不是一定要在她最强烈的想要好起来的时刻,让这些她最不愿意被他看到的事情发生?
拜托,让她好起来吧。她不贪心,就一小会儿。
老天果然是偏向她的,再睁开,眼前的一切总算有些好转。
隐约的侧脸间,勉强看得清紧跟着停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里,车主微笑的模样。
欸?池乔期几乎是在瞬间眯眼,是幻觉么。为什么她会觉得这辆车的车牌号,有些眼熟,像是刚刚在哪里看过。
而这个车主的微笑……
正犹豫间,那抹微笑已然来到她面前。
伴随着一个让池乔期来猝不及防的拥抱,带着满满的珍惜的话语像是细沙般融进她的呼吸里,“小贝壳,真高兴见到你。”
这样亲密的动作,在最初的时候,会让池乔期觉得有些意外。
她跟肖随的关系,该怎么描述呢,不算太疏,也不算太近。在之前的时候,是仅仅作为简言左的一个朋友存在着的。
虽然在曾经的有些时候会帮着她一起瞒住简言左一些事情,也会在她跟简言左的电话里偶尔的发出两声怪腔调。但她一直意识里,他未曾,这般的动情过。
所以,这个拥抱,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似乎在那一刻,却有些感受到肖随的拥抱中传达的语言。或者,如果可以将他俩的位置颠倒一下。她欢迎肖随的方式,也会是这样一个满含着暖意的怀抱。无声的,却带着所有想说的话。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久。直到简言左终于走过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