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坦诚相面,伤痕淋漓
第8章坦诚相面,伤痕淋漓这样充斥着欢笑的夜,似乎总是这样的短,以至于简言左送池乔期回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送她到门口,依旧是那句饱含着所有的话,“有事随时打给我。”
“手机丢了。”池乔期抬头,努力微笑一下,“但是如果有事,我一定想办法联系你。”
这句话里,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合适的承诺。
于是,简言左点头,“好。”
门轻轻的关上。
池乔期终于得以坐下来。
不再用任何的情绪对别人,也不再用任何的伪装来包裹自己。
本应该放松和释怀,却没来由的,空前的累。深入骨髓的无力,像是闭上眼就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在这样的时刻,他跟她都像鸵鸟般。不回忆,不触碰。
池乔期不知道简言左究竟知道了多少。或许是一点,或许是很多。
她不知道自己希望里,答案会是哪一个。她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但却又不想他从别人的口中,了解更狼狈的自己。
换句话说,她希望他知道,是从她的叙述里。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说。这样支离破碎的自己,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他说起。
池乔期就这样一直倚在墙角看着天一点点变暗,然后再一点点变亮,最终累的有些冷了,起身找了个毯子裹了,却仍旧只有坐着。
中途尝试过好多次,却依旧没有觉得半点想要睡着的情绪。
最终等到天彻底亮起来,像是终于结束了某种折磨,心里恍恍然觉得有丝轻松的畅快。
池乔期左右犹豫了好久,终是决定做餐早饭来消磨时间,不然这一上午或许就再也找不到半点事情可做。
熬了点小米稀饭,不算多的米,不算很少的水,已然够她一个人的。
熬粥的功夫里蒸了一小块已经腌制好的罗非鱼,三五分钟的大火蒸个半熟,再起锅拿小火煎了,稍微加了一点点的百里香,不一会儿便有香味四散开来。
边上的小锅里煮了个白水蛋,煎鱼的功夫便跟着熟了,恰好在同一时间端上去。
桌布是新换的浅黄色碎花,四周有平整的线穗,荡在桌面下,配着迎着光几近透明的碗碟,很是漂亮。
池乔期安静的坐下,执起筷子,一点点的吃的很慢。
秋天的谷子磨出的新鲜的小米,熬的细糯,有种很贴心的粮食的香气;罗非鱼蒸了又煎,肉很细嫩,腌制的味道恰好,一点不觉得多余;白水蛋虽然剥的有些坑洼,但配着一点橄榄菜吃下去,微微的咸香。
这样半复杂的一餐,终于把时间拉扯到八点以后。
一个个的把碗碟洗干净,将冰箱跟储物柜里的东西重新整理过一遍之后,池乔期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屋子。
门口放着的袋子里,还放着昨天淋了雨的衣服。池乔期拿出来,犹豫了好久,终是把它按在了水里。
其实,她跟很多从事医务工作的人一样,是会有些小小的洁癖的。对于这样隔了夜才洗的衣服,尤其是湿潮着放了整晚的,她不仅不会再穿,而且一向不会再留着。
只是这次,她第一次觉得有丝舍不得的情绪在。
洗到一半,池乔期忽然触到右边的口袋里,硬硬的,像是有东西。
她有些莫名,手伸进里面,触到时,已经有些许的预感。
是昨天晚上缠住她头发的那枚纽扣。圆滑的质感,釉面的光泽,很简单,也很有重量。
翻过来,扣眼下面的金属底座上,“j”型的印记,弧度美的好像一朵盛开的花儿。
池乔期拿在手里,玩了好久,突然萌生想要重新拾起陶土的冲动。
于是不再思前想后,加快进度的把衣服洗好晾上,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门铃声响起。
显示屏上,昨晚那个女孩儿的脸,那样的平常。
开了门,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寒暄,递个盒子给她,“简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话说完,见池乔期接过去,就再也没别的事,道别,然后就离开。
盒子不大,包装的很简单,不像她送给他的那个那般斟酌。
打开。不算意外,是个手机。按下锁屏键,已经有显示的信号。
没有亲手写的字条,也没有带来的叮嘱。似乎一切都是别人代劳,却像极了他一如既往的做事风格。不刻意的关心,却很细致的表达。
池乔期把手机收进包里,停了一会儿,开门下楼。
事实上,池乔期对北京的各处已经有些淡忘,原本就有些模糊的记忆,现下更是被一处处翻新建设搅和的越发混乱。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何况,她一直有走到哪儿就是哪儿的习惯。
零零碎碎的买了些东西,满身划痕的老唱片、掐丝很流畅的景泰蓝镯子、彩绘的花朵项链,甚至还有一本据说是民国时期的医药学笔记,全是看了喜欢就买,所幸价格不贵。
当然要为颜茶搜罗些小东西的,卖花朵项链的那家店里有条很入池乔期眼的手链,玫瑰金的颜色,珍珠跟大颗的晶珠相间,中间缠绕着很细的链子,戴在手上有很强的存在感,质感也是相当的不错,只是可惜掉了几颗珍珠,有些残缺。
大约也是颜茶喜欢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修补。
池乔期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稍微换算了下,颜茶那边大概是晚上,但是估计她还不会睡。
幸好还记得颜茶的手机号码,于是不再犹豫,索性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