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番外 - 皇长姐 - 小璃的木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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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一的预警番外,请根据本番外选择食用大结局一……反正还有大结局二……但这不意味着下一章就是大结局[请瞩目]

明天《富贵风流》发‘楔子’,欢迎食用

后天本文发大结局一之前最后一章,也欢迎食用

我的母亲是皇后薛氏所出独女安惠公主,我父亲是致休殿阁大学士朱弛之子、两江总督朱允宁。然而即使如此,我的姐妹们最高也只是出嫁后封国夫人。只有我,因圣眷,破格独封长乐郡主。

很多年里,我不知道外祖父为什么于上百皇孙、皇外孙中独宠于我,甚至特别加恩亲自抚养。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因为在我的心里眼里,这些都不过是理所当然,没必要追究什么因果。

或者说,我一直认为,就因为我是朱盈欢,所以便该受尽宠爱。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这么想是错的,包括母亲。我没想过这是为什么那个小心翼翼惯了的家里,竟没有人劝我不要恃宠而骄,也没想过为什么母亲看我的眼神总是和看别的姐妹不同,为什么她看我的时候总是带着愧疚和痛苦。即使偶尔无聊的时候想了一下,我也会很快地告诉自己,这不重要,也许母亲只是因为她没能亲自抚养我长大才会觉得难过。

这样的想当然,这样的自以为是,我保持了整整、整整十九年。

是的,十九年,直到外祖父驾崩那天,我才知道自己过去错的多么离奇。才知道,这个世界和我所以为的,一直都不一样。

是,他们是愧疚,他们是难过,他们是宠爱,他们是给我无上荣耀,这些都是因为我,但也都不是因为我。

他们只是透过我看见了那个,此生此世都永远也无法接受他们的愧疚,永远也无法享受他们的爱的人,他们只是幼稚、无聊的认为他们加诸于我的一切爱,一切荣耀,一切呵护,都可以被那个已经永远不会再看他们一眼――或许也永远都不想再看他们一眼的人感受到。

可笑啊,可笑他们白白活了偌大的年纪,到头来却还不如个小孩儿。最起码小孩儿还知道,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即使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那个让我代替她受尽宠爱和尊荣的,就是寿康长公主。如果她还活着我该叫她一声儿姑外祖母。她是外祖父的嫡长姐,也是薛家那位舅外祖父的前未婚妻,更是外祖父和舅外祖父就算死,也无法补偿一二的人。

嗯?你觉得我这话不但对不起二位宠爱我多年的长辈,更是大逆不道?那我便是大逆不道了,你又如何呢?而且你何不等我给你讲讲,我为什么这么说,然后再下定论呢?

那天,外祖父病危,大概是太医也摇头了,所以在宫里侍疾的母亲特意打发了人去我的夫家府上叫我。而当我匆匆赶到外祖父的寝宫的时候,外祖父正看着殿门,似乎在等什么人。然后他就看见我了。

他忽然抬起手,指着我,母亲愣了一会儿,然后赶紧推推我,说,盈欢,快过去,你外祖父叫你呢。

那一刻,我也以为那是在叫我,也以为外祖父眼巴巴地看着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我才会走过去,跪在他床前,说,外祖父,盈欢来了。

然而,他看着我,说,姐姐?你来了?

我有些奇怪地看看跪在后面的母亲,但母亲显然没听见久病无力的外祖父的这句话,所以并没给予我任何回应。我无奈,只得回过头对他重申道,外祖父,是我啊,我是盈欢。

有生以来第一次,外祖父无视了我的话,他恍恍惚惚地说,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终于意识到,这是神智不清了,但是,也许是那时候的气氛所致,我竟也没细究他为什么会看着我叫出这声儿姐姐,就附和道,怎么会呢?一家子的亲姐弟呢。

姐姐不认我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呢?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我的话,外祖父自顾自地说着,姐姐,你是不是还恨我?是不是还怪我?你知道么?我很想补偿你,但可惜你走了,我只能补偿长得最像你的盈欢……

就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一声惊雷响彻荒野,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外祖父,难以想象我竟然被当作了那个凄凄惨惨的长公主的替身。十九年,整整十九年,我的所有,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长得像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那一刻,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们所有宠爱我的人,你们有几个还记得我是朱盈欢,而不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但我没问,我只是听着。

姐姐,你说呀,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七岁时做过的一个梦。我梦见我穿着大红刺金的礼服站在一个府邸门口,有人扶着我跨过了火盆。然而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发现自己正倒在一个堆满骷髅的荒野上,大红的礼服上全部都是血迹,我爬起来像是被什么召唤着走向了一个远方的高台。

那高台上挂着两具男人的尸体。

我曾经把这个梦告诉外祖父,当时外祖父沉默了许久然后跟我说,朕绝不会让盈欢也如此的,绝不会……

当时我不明白什么叫‘也’,但今天我懂了。而且,我还懂了,我没告诉外祖父的那个梦的后半段是什么意思。

那个梦的后半段是我刺死了一个男人,然后对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外祖父说,你欠了我的,如今才算还清了。

你欠我儿子一条命,那便拿你儿子一条命来还罢。

我想到这儿,也不知是不是着了什么魔障,竟低下身子,伏在外祖父耳边说道,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当年曾有一个案子,是妹妹杀了哥哥么?你问我此案,妹妹该不该死。我告诉你罢,不该。因为是那个哥哥罪该万死,罪该,五马分尸,做万劫不复,于十八层地狱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我直起身子,我还记得当年外祖父告诉我这个案子的时候,我说,这妹妹该死。外祖父问为什么。我说,这种人虐杀亲人,告到官府也是好不了的,结果这个妹妹不但没给官府机会正王法,还自己也犯了王法,故而,该死,该死。

我记不清当时外祖父是什么反应了,但我以为今天他会发怒,会用哪怕最后的力气让人把我拖出去杀了。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然后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若没万劫不复,便来生让姐姐亲手千刀万剐了我罢。

那是外祖父跟我,也是跟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世上最残酷的,并不是让你恨的那个人凄凉而死。而是让他活着,让他活着的每一刻都因为自己过去做过的事而感觉窒息。

千刀万剐不过是世上二流的酷刑。真正一流的酷刑,叫做生不如死。

但我还是好奇,还是想知道那个被外祖父下令在福佑寺依照容貌塑立菩萨金身的人,到底是不是菩萨。

所以后来,我曾私自去了寿康长公主的衣冠冢,在她面前焚了两柱香――因为家里的老仆妇告诉我,只要问亡灵,您和某某某是否和好了,然后再这样做,如果两柱香的烟合拢了,那就说明他们前嫌尽释了。

然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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