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总有一些人和物不可撼动
说是客房……其实这里原本一度被我和沈之宴装扮成了书房。
离阳台比较近,却离我的房间比较远。我嫌去书房拿书麻烦,索性将书房的书柜搬到了自己房间,闲暇有空,便抽一本书趴床上翻阅,觉得这样比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看书舒服多了。所以这个书房在后来空闲了下来,偶尔有时候自己房间有东西放不下,便拎到书房去堆积,久而久之,那个书房就成了堆放东西的杂物间。
几年没用,客房里灰尘很多,推门进去的时候扬起一阵白灰。沈之宴事先扎起了半长的头发,将整个头发都捋进头套里,配着有些柔气的脸,一眼看上去倒像个身材高挑的美尼姑。我笑话他娘里娘气,沈之宴直接瞥一眼我的胸部,讽刺:“平胸妹。”没等我崛起,他戴上口罩,率先走进客房。
他有些轻微的洁癖,身上穿戴了一身的装备,密不透风的,我看着他都嫌热。他伸手就拉开了久违的窗帘,顿时阳光倾泻,有如碎金泼洒。
房间里除了满地的杂物以外,惟一能证明这里曾经是书房的,也就只有摆在角落的书桌和椅子。
有用的东西自然收着,而没用的东西,我与沈之宴商量过,能卖的就都卖了废品,省得碍眼,有用的就另外找个地方放着,让它继续发霉。
愉快地划分东西地区后,我扯开自己地区里的一个箱子,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我扫了地上那一堆张竹马的写真集与海报后,迅速地将这类东西归类为废品。趁沈之宴还没有注意,我一咕隆将这些废品扒拉进箱子里,踢到垃圾地区。
旁边的一个纸箱子相对大了一些,我面无表情地踹了那箱子一脚,在触感为纸质物品后直接将纸箱子丢进垃圾地区。
与我这边无穷无尽的张竹马写真集、电视剧光碟和海报之类的东西相比,沈之宴那边有如发现宝藏。他时不时地感叹一声,又或者露出怀念的表情,然后拧起眉头,要不就是极其惊悚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出去。
“哟~小青青,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在清理一堆张竹马废品后我表示脾气很暴躁,扭头一看,沈之宴这个死人渣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我以前穿过的一件内衣,得瑟地挥舞:“居然是A诶~真没有想到小青青这么平呢~你将它遗弃到角落,难道是为了让你忘记这段痛苦的过去吗哈哈哈~”
“这个是我用来支援灾区,不行吗!”
“还有这个~你能告诉我这是哪个傻叉写给你的情书吗?居然还留着~小青青你是有多少年没有人给你写情书了~噗嗤嗤嗤,真是可怜~”
……我突然觉得沈之宴翻出来的东西有些不对劲,没等我回想起什么,那边收拾东西的沈之宴又诶了一声,随手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凝眉怪道:“这东西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我一听到沈之宴的询问,便凑过去仔细看,结果我神经一蹦,猛然想起一些事情,眼疾手快地将内衣情书和那瓶子从他手里抢了过来一把护住,青筋直跳地低骂:“滚过来收拾你的垃圾!这边换我来清!”
沈之宴撇撇嘴,换了一边,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面无表情道:“给你用的春|药。”
沈之宴知晓我在糊弄他,哼唧一声以示不满,才继续收拾。我没理他,随手又翻了翻面前这被沈之宴翻出本子的铁盒子里的东西,发现是我很久以前收拾起来的,原本还戏谑说要把这盒子埋在地下,过上那么几十年再挖出来,一定很惊喜。
只是,后来我搬到沈之宴家里,收东西时不小心将盒子跟其他杂物堆在一起,后来上班事情多,被我忘了,最后又让我给丢进了客房。
如今再看到这只铁盒子,我不免感叹,人生果然只有惊,没有喜。
我停止继续翻盒子里的东西,随手将里面的东西塞一堆,关了盒盖子放边上。
待我和沈之宴将客房收拾得差不多,又清扫了这脏乱的客厅后,运送新床、柜子与空调的人也及时地到来了。
客房没风扇没空调,我与沈之宴齐刷刷地汗流浃背,我脸上都是黑灰划出来的印子,沈之宴一脸恶心、惨不忍睹地将身上脏兮兮的外套脱了下去。他里面的衣服全湿了,他恶心到鸡皮疙瘩全出来了,却想着处理臧小鸡的房间,才强装淡定地指挥那几个人摆放新家具,以及划分空调的安装地点。
我看来人忙忙碌碌,心里觉得沈之宴对那臧小鸡是真疼爱,想我跟他二十年的朋友关系,都没能让他给我买台空调什么的。
所以说,世态炎凉啊~
我在内心深切地感叹一声,再也看不下,与沈之宴招呼一声,拿上铁盒子就出了客房。
客厅里早没了张竹马的人影,我猜想他是不是躲我房间里了。我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顺路一探,在我房里并没看到张竹马。
沈之宴的房间有空调,张竹马一定是躲他房间躲人去了。
呵呵呵,张竹马你丫的还故作清高,表现得跟你不怕热一样。现在不还是躲沈之宴房里吹空调去了。
我把盒子藏在书柜与墙之间的缝隙里。背后的汗气蒸腾,我热得实在不行,随意在衣柜里翻出一套换洗的衣裤就往浴室走去。
我上一秒还在猜测张竹马在沈之宴屋里呆着,下一秒推开浴室门,我就看见张竹马泡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我扶扶亮闪闪的眼镜,关上身后的门,以免外人看到,沉声道:“你是在耍流氓吗。”
张竹马淡定地看着我,未做遮掩:“不敲门就闯进来,而且还盯着弟弟的重要部位不动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这句话我无法反驳,便肃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凉快。”
“……你可以选择去沈之宴房间。”
张竹马眉头微皱,淡淡道:“我怕吹他的空调风会怀孕。”
“你还有节操吗?”
“如果节操能阻止我怀孕的话,我想我是没有了。”张竹马看了看我手上的衣服,笑道,“要不要一起洗?”
我转身开门:“我会怀孕的,而且还不知道是哪一位的。”
门外的装修工人依然来来往往,十分忙碌。那边的沈之宴倚在门口,拿把骚气十足的扇子扇风,时不时妖里妖气地指挥一两句。我趁他没注意,悄悄地溜进他房间,果断开空调,低档强风,不管沈之宴的床是有多么的干净,我带着一身汗就趴了下去,特凉快地滚来滚去。
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
梦里回到了从前。
那天正是我与张竹马十一岁的生日。为了庆祝,张家的宴会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过主角是张竹马,不是我而已。
我乐得没人管我,扯乱身上那件跟张竹马一样的小西装,拖着穿一身洋裙的沈之宴去后院玩泥巴。那时十二岁的沈之宴羞答答地坐在旁边看我玩,我嫌弃她太干净而我太脏,索性伸手将泥巴全抹她脸上。沈之宴一愣,然后呆呆地冲我傻笑。
十分不幸的是,这一幕恰巧被沈之宴的母亲看到。她父母据说是某家大医院的医生,洁癖十分严重。她母亲不好伸手往我这泥巴脸上扇一耳光,就扯过她女儿开始冲我冷嘲热讽。我淡定地继续坐泥巴堆里,突发奇想地伸出一脚就蹬了上去,然后……泥巴水就天女散花了,再然后……沈之宴的母亲就惊声尖叫了。
被溅了一身泥巴水的沈之宴的母亲带着她脏兮兮的女儿哭哭啼啼地告病回去换衣服了,走之前,沈之宴还悄悄地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是生日礼物。后来我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是一瓶药――一瓶泻药,沈之宴注言祝我通便愉快。
……这个王八盖子一定是个腹黑,她一定是在报复我上次欺骗了她纯洁的少女心的事。
后来,宴会结束了。一身泥巴的我让奶奶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家里的女佣拖我去洗澡。
临女佣小姐去找我换洗的衣服之后,张竹马淡定地闯进了浴室。我赤果果站在浴缸里跟他木然地直视。这破小孩凝视我半晌,恶意一笑,从他口袋里就抽|出一样东西,挂在旁边吊洗浴用品的吊钩上,露牙继续笑:“听说班上的女同学都穿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_←)……你虽然没有胸,但是我依然建议你穿上这个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