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气
三人快步走到山边,整座山有些萧条。
金色的、黄色的、淡黄的、黄绿色的叶子随着微风的吹拂落,掉在树间、小道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着花色的斑点。
上山的羊肠小道不是很陡,属于斜慢坡,两侧有不少灌木,叶子枯黄快掉光了,树枝也有些干枯。
三人一直向上走着,半个多时辰后走到半山腰。林云看见林子中有几棵果树,梨子、柿子、葡萄等,树上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水果,估计都让村中的小孩子们摘完了。
柿子树上的叶子都快落没了,树枝上几个黄橙橙的柿子很诱人,她叫着弟妹要摘柿子。
“大姐,太高了摘不到。不然,我们去摘点葡萄吧。”小弟看着林云说。
“看我的。”
林云找了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又叫小弟脱下外衣,两支袄袖拴在木棍上,下摆捆着点小木棍,稍微向外搭点,中间形成一个船形。
林云举起长木棍站到柿子树下,对着低点的柿子兜去。
来来回回,左扭右转,终于摘下四个柿子。
柿子是高桩桔色的,上面有一点白白的霜,捧在手里软软的。
“小霞、小远,快吃。”林云用衣角擦擦柿子(小编:太不卫生了,已经两次用衣服擦东西了,没有手绢吗。噢,我下次注意。)轻轻咬了一口。
哇!真好吃!甜甜的稍微有点酸味,好像还有点沙沙的,和老家的水果一味,绝对无污染,绿色食品。
林云捧着柿子愣了愣,“不知道爷爷奶奶怎么样了,爸妈去看他们了吗?我想你们了,估计这辈子回不去了,你们要保重啊!”
三人吃完了柿子,休息了一会,又费力地摘了三个柿子、几个梨、一点葡萄。
葡萄有点酸,林云不爱吃。
捡了点枯木枝打了两小捆,小妹背着背筐,林云和小弟背着树枝往家走去。
回到家中,娘正在搓玉米粒,林云看看自己的手,纤细、柔软,只有指肚和指缝间有茧子,这是刺绣和写字留下的印迹。对她会写字、会刺绣。
林云在卖身的主家厨房干活时学了认字,后来随小姐后学会了刺绣。在加上现代林云学会的书法和刺绣,她敢说,自己在这里比一般的大家闺秀的能力只强不弱。
林云刚想到还没看过自己的容貌呢?她走进爹娘的房间,没找到镜子。又走到厨房水缸前,掀开缸盖,对着水面看去。
水面倒影中,她长的很漂亮,白净的瓜子状脸蛋稍稍蕴含着一丝古典气质,晶亮的眼睛很大,眼角微微向上翘着,眉弯鼻挺,红唇含笑。再加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匀称的身材,真是赚到了,长相一般的自己还能换个容貌,称不上美女可也算碧玉了。
林云本身不爱笑,平时多数绷着脸。前林云好像挺爱笑,还是那种比较羞涩的样子,笑起来眼睛眯着,眼角下弯,有点笑眼的潜质。
林云对观察结果很满意,并决心保持,她美滋滋地走出厨房,看了看林云娘。不管怎样,她也是林云的娘,再别扭也得一起生活,不叫怎么办啊,称着现在心情好,先叫吧。
她到娘跟前,叫了声“娘,我帮您干吧。”
“不用,你身子刚好,先去休息会,我收拾一下,咱们去大力家一趟。”林云娘站起身子走向厨房。
估计大娘出去了,林云娘顺利地拿到鸡蛋,母女一起走出家门。
大力哥还没回来,林云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送上了谢礼。
林云逗着小豆豆玩了会。
小孩长的圆乎乎的,圆圆的眼睛亮亮的,说话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招得林云乐个不停。
几天过去了,大娘可能正在给袁枝采购嫁妆没在找茬骂人。
林云将原先绣的嫁衣拆了,裁成手娟大小,绣了五、六块大红的绢帕,又将以前绣好的枕巾、枕套收好,准备赶集去卖了,最好买点棉线或丝线,好打点结子。
十月十三日,林云穿过来八天后。
噢,忘了说了,这里与现代日期相同,只不过是农历的。
早饭过后,有人捎信说林云姥娘病了,林云爹娘正换衣服要去看看,告诉林云和林翔要照顾好弟妹,看好家。小霞和小远吵吵着要一起去。
就听外面大娘大声说着:“都干嘛去了,一家子不干活,全靠别人养活,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林云心头一紧,骂人好听是怎么的,不理她还没完了。
“大人窝囊废,一天不干活,不会挣钱就会花。女孩子不清白,谁知道在外面干什么来的。小子没出惜,挺大个人只知道疯跑……”
大娘刻薄的咒骂引来林云一肚子怒火,她瞧瞧爹娘,只见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娘抹着眼泪坐在炕上。林翔双手握拳,双目圆睁,双唇被咬出了血丝。小霞和小远愣愣的看着外面,不知所措。
林云无语了,他们是听惯了吗?心理不平,为什么不说出来。
林云走到爹爹面前,蹲下身子,手轻轻扶着爹爹的胳膊,淡淡的说道:“爹,您想让您的儿子成个窝囊废吗,一辈子让人骂、让人羞辱吗?娘和弟妹干的活还少吗?你不能为他们争一争吗?”
爹爹抬起头,双目赤红“我该怎么办?”
一句话让林云感到爹爹眼底的悲伤和心里流淌的泪和血,原来他不是看不见、听不着,只是不善言词的他被孝和家族所束缚,将委屈强制地压在心里。
“分家好吗?”
“那是不孝,你爷爷奶奶还活着呢?”
“爷爷奶奶还活着,我们该孝顺。可谁为我们想想,我被退婚了,他们说什么了吗?我受的羞辱该谁给讨回!家里的地是您在种,家里的活是娘在干,妹妹七岁就要去喂鸡、洗衣服,弟弟七岁就要去割草、捡柴火,大弟十四岁了要跟你一起干活。大伯家呢,大娘不干活,她侄女在绣花,儿子在上学。他拿您当兄弟了吗?您想着父母要孝顺,您想着长兄要友爱,您的儿女呢?我们要怎么办?”
“你爷爷、大伯不知道。”老爹的话不硬气,口气似有迟疑。
“您信吗?爷爷不在家奶奶在。大伯去打家具时别人不说,不讲究。大嫂在家不讲给大哥听吗?谁想过我们家,帮过我们家。”
“我、我......”
林云娘走过来:“当家的,分家吧,吃苦受累我认了,只要能不再让孩子受委屈。”
林翔走到林云边上:“爹娘,分家吧,我实在受不了,我本想再长一岁就去当兵的,这个家让我憋屈,我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