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 站不住公主 - 轻微崽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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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嫩绿的草叶探入笼中,高傲的蛐蛐儿大元帅懒得搭理闻人小爷。闻人皎一拍大腿:“不吃算了!小爷还懒得喂你呢!”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看赵步光宫殿檐下挂着几只鸟,殷殷嘱咐:“千万别让鸟啄了啊,你帮我喂着,等考完试我再来。给你解闷儿的,回头我让弟兄们给你再抓几只来。蛐蛐儿打架可好玩儿了!”

赵步光给闻人皎擦了擦脸上的汗,他闭起眼睛,脸色红扑扑的。

翠微捧来茶。

闻人皎接去喝了口,又道:“考试前我都没发进宫了,长姐说只有除夕让我进宫,叫我在家安心读书。”他眼珠转了转,扫到赵步光脖子里露出的红绳,羞赧地红了脸。

“皇嫂说得不错,你也得收收心了,皇兄不会让本宫下嫁给四品御前侍卫。”赵步光撇了撇嘴,故意扯出平安符来,叹了口气:“就不知道你主子打算再让你在本宫尊贵的脖子上呆多久呢?”

“哎哎哎,收好收好,这可是小爷送你的定情信物!”闻人皎忙按住赵步光的手,少年的脸蛋儿比装在少女身体里的大龄女青年红多了。

赵步光一颗“阿姨”心忍不住跳了跳,活脱脱的小鲜肉啊,虽然禽||兽了些,但闻人皎红润的嘴唇,粉白的脸,英气初显的轮廓,还是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谁家的定情信物这么寒酸……”赵步光埋怨着,推开闻人皎,理了理裙子和头发,正襟危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成何体统!”

“总之,本少爷送的东西,都给收好了!”闻人皎转头对翠微说:“姑姑,你盯着点儿公主,她丢三落四的,都收好了啊,小爷要送你满满一仓库的东西,塞满长乐宫的空房子。”

赵步光顿时有点失神。

当年和人异地恋,也有人和她说过,要用礼物塞满她的屋子,这样她看见哪儿都会想起他。时过境迁之后,却没人记得说过这样的话,而那时,那人用全部自己塞满了她的心,人走了,却不肯把占在她心里的东西拿走。

“行了,小爷走了啊。”闻人皎起身,忽然又折身低头,飞快在赵步光眉角亲了一下,逃也似地大步跨了出去。

“这小兔崽子……”赵步光忍不住低声骂道,脸却红了。

“主子,这蛐蛐儿?”翠微姑姑憋着笑。

赵步光没好气瞪她一眼:“扔了,喂本宫的小京巴。”

“闻人少爷怕要生气。”

“生气就生气,气死他算了。”赵步光站起身,广袖覆住了那小小的草笼子,蛐蛐儿声从她的袖子里透出来,她撇了撇嘴,看了翠微一眼:“收着吧,让小太监去抓几只来给它作伴。”刚走出两步,又扭过头来说:“本宫可不是想要他的东西,只不过也是条命,本宫慈悲。”

“是,我们主子心慈。”翠微掩着嘴,拎着蛐蛐儿退下。

☆☆☆

赵步光是坐辇到的清凉殿,见殿外围着不少侍卫,朝翠微问了句:“怎么比昨日人多了?”

“昨晚皇后娘娘去看望大皇子,送一些东西过去,大皇子骤然发狂,受了些惊吓。”

“昨日吃药时,看着倒是还好。皇嫂怎么来了……”

“大皇子解禁,皇后统领后宫,大皇子只要还住在宫里,理当照拂。不过听说大皇子差点咬了皇后娘娘……”翠微姑姑闭了嘴,后话却没说。

再见到赵乾德,赵步光皱起了眉头。

“谁给他弄的这个……”

清凉殿寝宫里弄了个木头笼子,像赵步光参观古代衙门时见过刑具,赵乾德被关在里面,嘴上套了个口笼子,想是防着他咬人。可这么一来,赵乾德就更不可能恢复正常人的举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就是只狗么?

赵步光下令侍卫打开笼子。

侍卫犹豫地彼此对视,领头小队长为难地禀报:“是皇上的口谕,属下等不敢违抗圣旨,请公主还是先请示皇上……”

“这又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大哥,他也是皇兄的大哥,松开。”赵步光拉下脸,口气冷硬,“皇兄责怪下来,本宫自然担着,这会儿皇上在上朝,难不成还等着下朝之后?”

听赵步光语气不善,又有她的担保会顶着,侍卫们也不敢再抗令。

侍卫的手刚碰到赵乾德,只听“咚”的一声,赵乾德在笼子里乱跑起来,那笼子不大,却也容得人在里头跑几步。他上半身前倾,使蛮力把侍卫撞翻在地。赵步光冷眼旁观,他却也不是想逃跑,几次绕到大门口,却没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赵步光看明白了,赵乾德想把侍卫赶出门去。

侍卫狼狈不堪地就地滚出笼子,赵乾德眼疾手快砰一声关上笼门,警惕地瞪大眼珠,从笼子里窥看外面的人们,喉咙里发出示威的“呜呜”声。

赵步光叹了口气,解下大氅拿在手里。

“殿下,还是在这里等吧……”翠微不认同地朝赵步光摇摇头。

赵步光摆了摆手,不做解释,冷声对侍卫说:“把门打开。”

赵乾德一个人的力气敌不过四个侍卫一齐用刀劈开木笼门,金光迸溅时发出的巨响让赵乾德一个哆嗦缩进角落里。

推开摇摇晃晃的木头门,赵步光低下身,缓慢地靠近赵乾德。

赵乾德却不像昨天一样安静,他的眼珠里有伤痛、狂躁、攻击性,龇着牙,鼻翼紧张地翕张不止。

“乖,别怕。”随着赵乾德移动方向,赵步光也在移动,始终和赵乾德保持两步距离。

赵乾德露出森森白牙。

“别怕……”赵步光分神看了看地,抬头看赵乾德,他比她要高出半个头,还是猫着腰的情形下。

见赵步光久久没有行动,赵乾德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木笼子上蹭套着他半张脸的口笼子,显然那东西让他很不舒服。

但赵步光刚靠近一步,赵乾德立刻凶狠地转过脸来朝她发出威胁的叫声。

赵步光注意到,他的头脸和手上又添了不少新的伤口,想必昨夜惊到闻人欢,让他付出不少代价,彻底破坏了下午累积出的那点对人微薄的信任。

“别怕……过来。”

赵乾德猛地抬起头,但不是狗儿乞怜的眼神,那死气沉沉的眼睛,几乎一息之间攫住了赵步光的心脏,肆意捏碎。

她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有这样的眼神。

赵乾德喉中的威胁声更大,随着赵步光靠近,他浑身发抖,要是有一身皮毛,那一定已经竖起满背的毛。

英挺的面目显得模糊,唯独恐惧的眼神和额角暴跳的青筋留在了赵步光眼睛里。到底昨夜赵乾德经历了什么,让他忽然对人失去了所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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