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前年 - 再为冉氏女 - 景璞珠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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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前年

齐氏的动作迟缓而诡异,只着中衣,便下了床。

她延着墙壁四角前行,熟练地找到窗户所在的位置,摸到窗户栓锁,用力拧开,将窗户推开后,又重新将窗户合上,再仔细锁上栓锁。

冉训以指示意冉敏噤声,冉敏紧张的看着齐氏,突然发现她的双眼竟是紧闭着的。

齐氏将屋中所有的窗户都如此后,她才满意的重新回到床上,不久屋子里便寂静下来。

冉训又等了片刻,见齐氏的确再无动静,松了一口气,道:“你也看到了,这便是你祖母的病。”

他凝神的纱帐后躺着的人,“糊涂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将窗户关好。”

“我曾经有听说过这个病,叫做‘离魂症’。怕是心结太重,才无法自控。”冉敏不明白冉训的意思,关窗户这件小事,向来应由齐氏身边的丫环来做,这件事,跟齐氏有什么关系?

冉训不语,他突然大步走到东侧窗户前,大力将窗户拍开。

窗户在他的重力之下,直接撞在墙上,发出“”之声。

窗外一道阳光照了进来。

冉敏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已安然躺在床上的齐氏,突然从床上坐起,拍打着床沿,大声嚎哭起来。

她的情绪失控的模样仿佛疯妇,冉敏看得心惊,不自禁退后了一步。

冉训缓缓将窗户关上,那一刻,齐氏停止住哭声。仿佛开窗便是引发她疯症的信号。他看一眼正疑惑的冉敏,走向齐氏,抱住了她。

“是不是很奇怪?”冉训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事,或许你并不相信,然而我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偿还这段债罢了。”

冉训同耿云彬所说的同一个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中,多了一个少年,年轻时的冉柏。

冉氏所知道的耿氏,全部来自于耿云彬,只是耿云彬时常不在东津,她所知道的,只有她的母亲曾经是一个才女,整理过一本游记,其它的,几乎一无所知。

而冉训展现给她的,却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女子。这个女子的美貌无法叙述,冉训第一次见她,便只能看到她厚重的幕帷。

少女很可怜,从小时候起便从未走出过那座高高的闺楼,当她的妹妹们入女学时,她只能被困在如监狱般的闺楼中,孤独的自语。

东津冉氏与青州耿氏有些明面上的生意,故而耿氏的父亲做寿之时,也曾邀请冉家父子前去做客。

其中的冉柏,便是安排在与闺楼有一墙之隔的西院厢房中。

夜里起风,少年正准备入睡,被关在闺楼中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便将这个少年引到围墙下。

夜色,少年好奇地抬头向上望去,努力想看清楚闺楼上的人。

闺楼中烛火摇曳,少女缓缓步出闺楼屋檐下垂下的白幕,眺望着天边的月。

那一刻,少年看到月下望月的少女,尽管只是露出一双眼,他仍是迷上了她。

冉训曾问过喜欢上耿氏的原因,那时陷入热恋的冉柏也只是茫然的摇摇头,说不出其中的道理。

然后自那一日后,冉柏装起了病,拖延着离开耿家的时间,每日夜里,都会守在耿氏的闺楼下,痴痴望着楼上的倩影。有时耿氏会出现,有时则不会,而冉柏依然不管不顾,夜夜不休。

这番举动,终于被耿氏之父发现。他质问冉柏到底有何企图,冉柏这才羞涩的问起耿氏的婚事。

耿氏之父的表情很是奇怪,时隔多年,冉训已无法详细。只是记得,他这种表情,像是期待甩掉一件自己试图抛弃之物。他只说了两句话:“她的事,我管不了。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冉柏回来时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不需要问结果,冉训便知道,事情并不成功。

他知道,若是冉柏再在此处呆下去,继续沉于男女之情中,铁定废了,当机立断,同耿氏之父告辞,当日便离开了青州。

冉柏的精神,在三个月之后渐渐好了起来,渐渐地,冉训也能将一些事交与他来办。

然而冉柏对耿氏的思念与情丝却越陷越深,直到半年后,终于从青州带回了耿氏。

一年未见,耿氏藏起了自己的容貌,冉训无法透过厚厚的帷幕看穿耿氏的表情。

一年之年为何拒绝冉柏,一年之后,却又重新接纳了她?冉训觉得此事蹊跷,迟迟不肯答允。

冉柏却等不及,他甚至以自残来威胁冉训下这个决定。

从前至尾,这个耿氏都默默站在一旁,仿佛此事于她无关一般,像个透明人。

冉训闹不过冉柏,最终同意了这门婚事,而耿氏,也顺顺利利嫁入冉家,成为冉家的二少夫人。

“既然母亲曾经是父亲求来的,为什么父亲却对她如此不上心,连同对我与亮哥儿,也是一般冷淡无情呢?”冉敏有些不相信冉训,她已经不记得耿氏的模样,便依稀记得,父母的关系并不好。

“阿柏一开始,的确是疼爱过耿氏一阵的,那时候,他几站将她当作自己的命,凡事第一个考虑到的都是她。”冉训的声音低而沉重,“只是,你的母亲,却不是全心全意对他。物不平则鸣,这便是法则,两个原本便不合的夫妻,感情,自然产生间隙。”

他望着怀里突然发抖的齐氏,道:“她便是利用了这个间隙。”

冉敏的视线也转移到齐氏身上,齐氏的眼神虽然茫然,身子的不自禁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我母亲......”

“是怎么死的?”

冉训搂住齐氏,右手抚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你母亲嫁给你父亲四年,其中间隙早生,只不过,在你父亲的无限退让上,保持着表而的和平。”

“只是在你两岁之时,你父亲,突然听人说起你母亲曾在青州有过一段旧史,他的负面情绪才渐渐显现出来。”

“这个谣言,可是祖母故意放出的?”三人市虎,谣言这东西的杀伤力,冉敏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旦名节受损,轻则出家,重则处死。当年南冉的冉宁便是差点受了这个刑。

冉训不置可否,“你父亲那时候很焦燥,正打算质问你的母亲,却突然传来了你母亲有喜的消息。”

“这个情绪暂时被添丁之喜压住,然而却没有消失,只是深深藏在他的心里。”

“帕子,帕子!”冉训怀中的齐氏倏地挣扎起来,似乎想去什么地方寻找某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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