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风云突变(1)
第69章风云突变(1)
一
月沉灯烬,撤烛归卧。无颜不顾我一丝睡意也没有,强行将我安置在床上,我脑子十分清醒,自是不肯乖乖睡觉。见他也在我身边躺下,突然玩心大起,一会儿扯一扯他的头发,一会儿又戳一戳他的脸。
他忍了半天,终于发作:“闹够了吗?”
我想起惹恼他的后果,略微收敛了一些,正襟危坐道:“闹够了。”
他道:“闹够了回去躺好。”
我乖乖地回去躺了,隔了片刻,耳畔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暗忖,不会就这样睡着了吧?一个人醒着无聊,于是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凑到他近前。他的脸棱角分明,便是躺着,也没有显出哪里不好看,特别是下巴瘦削,上面一点儿多余的肉也没有,脖颈处的线条也很优美流畅。
我将他看了一会儿,就拿自己的头发梢轻轻地去扫他的鼻尖,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反应。
结果他只是眉头动了动,抬手轻轻将我挥开,便翻了个身接着睡了。我有些不满,决定越过他的肩头,继续方才的动作,谁料正弓着身子打算探手过去,就听他带着鼻音道:“再不老实,小心为夫收拾你。”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那时的我竟一点儿也不怕他,还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收拾我啊?”在他开口之前,偷偷将手伸向他的腋下,趁他不备挠了挠。
他果然被我挠得身体一缩,我见这招管用,心中一喜,忙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他一时躲不过我的毒手,只能威胁我:“臭丫头,还不住手。”
我好容易有次欺负他的机会,怎愿意错过?双手对着他的腋下颈窝还有小腹一通胡乱袭击,他虽尽力抑制,却还是低低笑出了声。比起他寻常时候淡然自若的模样,此时的他自是有些狼狈。
我得意道:“怕了吧?怕了就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你一马。”
他克制道:“你一个小丫头,真当我怕你不成?”
说完就上来制止我,我本就极清醒,他的反抗又激发起了我的斗志,令我更加精神百倍。
可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普通的小打小闹忽然变得很像打架。
我灵活运用方才的政策,不时袭击他怕痒的地方,混乱之中,也不知碰到了哪个部位,突听他呼吸一重,似乎还轻微地抽了一口气,再下个瞬间,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两只手便被他利落地扣在了头顶的枕头上。
他的眸色深沉,语气灼热得不似寻常:“今日可是你非要惹我的。”
我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老实了起来。
因方才的打闹,我有些喘息不定,力气比我大的他竟还不如我,沉重的呼吸落到我的脸上,一下又一下。
我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于是向他投降:“不跟你闹了,你不是要睡觉吗,那快睡……”
我的话被堵回口中。
他好像甚是喜欢在我说话的时候堵我的嘴,这也不晓得是第几次了,只是这一次,好像同前几次都不大一样。至少前几次,他一次也没有乱过章法,就算有些许的失控,也不会脱离他自己的步调。可是今日全不一样,所有的章法都不见了,只有仿佛来自本能的掠夺、索取,和一步又一步深入地探寻。
他在我的唇上流连辗转,而后撬开我的齿关,深入进去,印在我唇上的力道根本不容我反抗。我怯生生地发出一声求饶的呻吟,他的动作却骤然变重,吻得也更深。不知何时,他放开对我双手的钳制,腾出来的手则去解我的衣服。
我身上本就只是薄薄的一层,衣物很快就在他的手下离了身。
适时,我的心中茫然一片,不知道他解我的衣服是做什么。待他滚烫的手一寸寸地抚过我的身子,我的茫然才上升为震惊和无措。
他的指尖因为常年弹琴而有些粗粝,落到我的身上,力道时而轻缓,时而沉重。我的皮肤渐渐在他的手下变得敏感,他的每一个极小的动作,都能带来一阵战栗。
我知道有些地方他碰不得,竭力躲他,但他若不想让我躲开,自然有让我躲不开的办法。不一会儿,我就认了命。大脑时而是一片空白,时而又是一团糨糊。他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我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凌乱散在胸前的长发、仿佛有月华流转的皮肤……
他从我的身上离开一些,瞧他的神色,似对我有所迟疑。
他方才吻我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可是此刻他停了下来,我却突然有些留恋他的味道。身体离开他的双手以后,又突然很想念他双手的温度。有种冲动蹭地一下从体内蹿到了大脑,我鬼使神差地勾上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轻道:“无颜,吻我……”
虽然是我自己的声音,却极为陌生。
他听后一颤,随即便竭力将我抱紧,唇也重新压了上来,吻我的间隙,我听到他几次模糊不明地唤我的名字。我的身体越来越灼热,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应他。我仿佛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彻头彻尾陌生的自己。可那样的自己,我竟然也并不讨厌。
厚厚的帷帐中到处是意乱情迷的味道,隔窗却蓦地传来一声梆子响。
无颜像是如梦初醒,突然停了动作,我见他神色不定,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他将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长舒一口气,凝眉道:“我太急了,竟忘了你还是个孩子。”抬手揉了揉眉心,将我塞到被子里,自己则披衣下床。
我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问他:“你去哪儿啊?”
他道:“书斋。”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在我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又抬手揉了揉我的额发,缓声道,“睡吧。”
我呆在那里。
想想这莫名其妙的开始,又想想这莫名其妙的结束,忍不住得出结论,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更莫名其妙的是,那日之后,他就宿在了书斋。
我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被他给冷落了,就连房中的丫头也在我背后偷偷议论。
“公子跟夫人前几日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房睡了呢?”
“难不成是吵架了?”
“不像啊,公子每天准时来叫夫人起床,还总是给夫人送东西,昨日不还送了只会说话的鹦鹉给夫人解闷吗?”
“既然不是吵架了,难不成是夫人突然来了癸水……”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们:“癸水是什么?”
意识到被我听了墙角的两个小丫头登时花容失色,含糊地扯了个理由,就双双遁了。我托着下巴琢磨,这个癸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心里藏不住事,无颜过来陪我下棋时,我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请教,他正要落子的手在空中一顿。
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难住了他,立刻掩口揶揄道:“原来你也不知道,看来无颜公子也并非传说中的博古通今,什么都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