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

“桃夭，你……”

“太别扭了，真的是太别扭了。”不等岚帆说完，桃夭就打断他，“岚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你难道不觉得吗？”

“什么？”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脱离了轨道，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什么方向跑了。桃就像是桃，她我知道，一个精怪，就是吸食了多少人，能这么干干脆脆的就杀了数十仙人也绝不可能。那时我与她交手，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灵力。那灵力虽在她体内，可我能感觉的出来，那东西绝对没有为她所用，反而在她身体里窜动，自成一体，而桃……看上去更像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岚帆眼神瞬时凌厉，掐住桃夭的手，追问，“连你都没看穿？”

“没有。”桃夭沉声，“那股灵力很奇怪，白蒙蒙的，说不出是干净还是污邪，但是很冷，非常非常冷，就像寒冰诀。”

“你怀疑……”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和万象山脱离不了关系，那股灵力，和苏挽尘身上现在的灵力很像，你说的不错，这一切确实都是局，我没你那么聪明，不过也能明白，背后那人一定非常厉害，不仅仅是手段，还有心术。”

岚帆忽然笑了，“不错，与我想的相同，桃夭，看来……你也是进步了一点点。”

“不是。”桃夭说，“只是现在那股灵力跑进了我的身体里，刚才看到未石尸骨，那股灵力就冒了出来，当时，其实我是想将他挫骨扬灰的。那些孤魂野鬼的声音，太多太多。”

“……”

“苏挽尘也是一样，虽说看到他只有一瞬，但当时目光相接，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和我身体里还有桃身体里相似的东西，从苏挽尘的身上，或许能找到同那人的关联也说不定。”

此刻的万象山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万籁俱寂，黑漆漆的有些骇人。

穿过无相水，根上更是毫无生机。无穷无尽的无花依旧茂盛，白的像是寒冬霜月，反射出一层层惨淡光芒，有些恐怖骇人。

四处无光，却空有一根残烛燃着，似是有些凄凉。

桃夭远远躲在一棵树上，屏息凝视。

透过窗台上的宣纸，桃夭看见印在上面的剪影，侧脸上的轮廓分明，是苏挽尘。

只是……除了苏挽尘却还有另外一个。

“咯吱”一声，紧闭的窗户被打开，看到开窗户的人，桃夭和岚帆皆是一惊，竟是柒厢染。

虽说柒厢染是苏挽尘的师兄，可在万象山上的人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更可以说是有些疏离。

如此深夜，柒厢染却彻夜相陪，怎么想却有些奇怪。

“桃夭，苏挽尘似乎出了很多汗。”岚帆悄声道。

“汗？”苏挽尘身体素来偏冷，就是妖魔混战也很少流汗，更不用说现在入定之中。

此刻苏挽尘盘腿而坐，面色却苍白不已，竟是隐隐有些青白。

“他不对劲。”

“对。”

桃夭攥紧拳头，看着柒厢染对苏挽尘说些什么，苏挽尘有时回上一句，两人之间气氛诡秘，似是有些剑拔弩张。

忽然间，苏挽尘似是遇到了什么，吐出一口血，接着便倒在榻上，蜷缩这身体不断痉挛抽搐。

“啊――！”桃夭听到苏挽尘野兽一样低吼，接着便仙气四散开来，力量之大，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扭曲轨道，扩散开来后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轰响。

只见苏挽尘双眼红透，似是忍受了数万苦痛。苏挽尘是天生隐忍之人，若非真的痛苦难耐，绝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而此时此刻，他的白衫被冷汗尽头，声色凄厉，如同被数万鸟兽撕咬。

“苏挽尘。”桃夭牙关紧咬，袖子下的拳头紧的扭曲。

“别冲动。”岚帆道。“你去了，什么好处都没有。”

桃夭知道岚帆说的对，只是看苏挽尘那样痛苦，她只是感觉喉咙腥甜，连着呼吸都是紧的。

“桃夭，你看柒厢染。”岚帆忽然说。

桃夭顺着他说的看去，只见柒厢染一直站在原地，身姿挺拔，连手指都没有动上一下，冷眼旁观看着苏挽尘痛不欲生。

桃夭这才发现，即使痛苦非常，苏挽尘的视线也不曾离开过柒厢染。

“师兄……”忽然，苏挽尘的声音都让增大。

柒厢染还是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又说了些什么，便甩袖而去。

“我去看看他。”桃夭匆匆说一声，不等岚帆拦，就飞了过去。

桃夭慢慢走近苏挽尘，他的房间依旧很大，还是空荡荡的，只是更冷了。

这么冷的地方，苏挽尘，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害怕吗？

苏挽尘紧闭着眸子，额上满是汗。现在离的近了，桃夭才听见，他身上的骨头不断的想着，仿佛是一节节断裂又一节节重新连起来，如此不断往复。

“唔……”苏挽尘隐忍□□。

桃夭急忙走过去，不假思索握住苏挽尘的手。

这么一握，桃夭才发现苏挽尘身上是难以想象的热。

“苏挽尘……”桃夭终究还是开了口，虽不知这一声下去，苏挽尘会作何，可她还是忍不住。

可是出乎意料的，苏挽尘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反手握住桃夭的手，紧的毫无间隙。

“桃夭……”不知道是不是被折磨的糊涂了，桃夭忽然听到苏挽尘如此说。

不过是听不清的模模糊糊的一声，桃夭就忽觉心花怒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