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 自深渊的爱 - 简柚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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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不久之后,霍定恺告诉江寒,实习的事大致安排好了。

“让你失望了,项目中心那边插不下。”霍定恺爱怜地揉揉他的脑袋,“我这儿有个助理的空缺,我一直想让你去那儿,这样离我比较近,我也能帮着你一些。”

原来霍定恺还是没能说服容晨,江寒想,他没怎么失望,他已经料到了。

“也行。”江寒点点头,“去你身边更好。”

他早想到不会一帆风顺,不管怎样,眼下容晨算是让了半步,他能进盛铖了,再说跟在霍定恺身边也不错。至于往后,万事都可以一步步的来。

去盛铖工作的事,江寒和父母说了,他没说具体职位,更没说就在霍定恺身边,只说有人给他弄了个空缺,在集团办公室里,一个不重要的位置。

饶是如此,父母还是很吃惊,江寒的爸爸非常高兴,他说他就知道儿子有出息,能进名企。

似乎他忘记了当初江寒高考失利,他那副绝望得要死的表情。

江寒的妈妈却仿佛有心事,后来丈夫不在场,她特意把江寒叫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说,有事情要问他。

“干什么这么神秘?”江寒笑道,“还怕我爸听见?”

江寒的妈妈从抽屉拿出那串卡地亚的项链,放在江寒面前。

一看是这东西,江寒心里多少明白了。

原来前段时间,江寒的堂姐从深圳回来探亲,那次江寒的妈妈戴着这条项链去走亲,被江寒那在外企当主管的堂姐看见了。

“你姐姐说,这条项链非常贵,是个特别出名的国外牌子。”江寒的妈妈看看儿子,小声说,“你姐姐还说,这上面的钻石全都是真的……江寒,为什么要骗妈妈?”

江寒淡淡一笑:“要是说实话,您还怎么敢戴着它去居委会打麻将?”

江寒的妈妈又惊慌又难过:“这么说,你姐姐说的是真的了?!小寒,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江寒仍旧是笑,他站起身来,像是懒得继续这对话:“妈您就别问了,有钱拿还不好么?”

“可你这些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和你去盛铖有关?上次那个开劳斯莱斯把你送回来的男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这么有钱的人!小寒!你可别……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江寒转过身来,静静望着妈妈:“什么事是不该做的呢?”

他的脸很平静,没有羞愧,也没有不安,坦然得像个逃过无数次追捕的老手。光线从陈旧发黄的绿色纱窗洒进来,江寒的脸有一多半隐藏在阴影里,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江寒的妈妈望着自己的儿子,她忽然觉得那张看熟了的脸,五官显得不太协调。竟像个陌生人。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江寒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没有回头,“另外,您和我爸也别给我张罗相亲的事了,我不会去的。”

从那之后,江寒的妈妈再没打听过这些,她看得出来,儿子是不会说的,如果硬要追问,很可能会撕破母子间的温情,暴露出一些令人难堪的东西。

她很惧怕那种事的发生,所以无论有多担忧,江寒的妈妈也没再开口。

包括之前时不时提到的相亲,很快也销声匿迹了。

这结果正是江寒想要的,他不打算把真相告诉父母,因为他要去的是一条不归路,前方,只有万丈悬崖。

他知道也许他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他没有退路,更没有援手,但江寒一点都不怕,更不想后退。

然而也不是真的就没人站在江寒这边,他能感觉到,无论是苏锦纶还是高建业,他们都不喜欢容晨,而更喜欢自己,霍定恺那边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先来和自己透气,甚至给予指点。

相处得熟了,江寒终于还是忍不住,向高建业打听了关于安久的事,他只说,从以前的朋友那儿听来的,“有这么个人”。

高建业听见“安久”这个名字,明显愣了愣,但也没有太吃惊,仿佛他早料到江寒会知道这些。

“嗯,那孩子命苦……”

高建业轻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就像安久自己说的,福薄命浅骨头轻,他说他能到四爷身边,就已经把命里那点儿福分全都耗尽了。”

他说到这儿,看看江寒:“你不一样,江寒,你和安久那孩子不同。”

江寒笑起来:“您瞧着,我比他福分大?”

高建业摇摇头:“你比他经得起事儿。安久太小,他真的还是个孩子,和四爷赌起气来什么傻事儿都干得出来,完全没有底线,光是割脉就割了两次……”

江寒吓得一哆嗦!

“他那么干的?!”

高建业笑起来:“把你吓着了吧?所以你能想像四爷回家,看见一浴缸的血,他都给吓成什么样了。后来四爷没办法,去弄了那种专门给重病老年人用的生命手环,栓在安久手臂上,监控他所处的地方,时刻测量他的血压心跳,他就怕安久再出事。”

江寒犹豫片刻,说:“四爷该给他点事情做,给他找些新的社交圈子……是他接触的那些朋友不大好,最后才会越走越错。”

高建业摇摇头:“你以为四爷没努力过么?他叫安久进公司帮他,可这孩子连26个字母都背不全,他进盛铖又能干什么?四爷最恨吸毒,他把那些弄药给安久的人赶走了,甚至让苏锦纶打碎了其中一个的膝盖骨,但安久还是有办法认识新的毒贩……那孩子就只能结交这种底层的渣滓,安久进不去像样的社交圈,那孩子谈吐太差,一嘴的市井俚语,竟然跑到名媛众多的慈善酒会上说黄色笑话,让四爷难堪得不得了。”

江寒不由扶额:“我真不懂!除了一副好皮囊,安久什么都没有!四爷到底为什么要留他在身边!”

江寒这话说出来,不觉后悔,他和安久的身份相同,其实没资格讽刺人家。

高建业没有立即回答他,他只是遥遥望着门前花圃,春天来了,花匠在种玫瑰,是一种香槟色的新品种,那晕彩的色泽,令人想起上亿的生意达成时,霍定恺他们手中举起的酒杯:那滋味又冷又香,里面却没有丝毫的甜蜜。

“四爷可怜他。”高建业突然说,“他说安久很可怜。四爷自己也明白,把安久从俱乐部带出来的那一天,他就做错了,可他没法再回头,更不能为了挽回错误,再把安久塞回到那种地方去。”

江寒默默凝视着那些鲜花,他忽然想,安久是否也曾从这个角度遥望过这些花儿?

也许他遥望过,但最后那段时间他一定没兴趣这么做,安久只会躺在二楼的床上,像一块污渍似的滩洇开去,带着浓浓海L因的臭味……

暖暖的春风吹得人微醺,那么轻柔,高建业微有点苍老的脸孔,柔软如蜡,伤感不已。

“为了维持下去,四爷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他请教师到家里来教安久,逼着他念书,学钢琴,读英文……可是没用,哪一样安久都做不来,那孩子唯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

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话题呢?江寒突然想,一个可以把莎士比亚原文倒背如流,另一个,连字母表都背不下来。

他们在一起,能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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