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
君顾回到店里,店里已经许久没这么冷清过了,江淮和陈慕之都不在了。但是棉花还趴在角落里。
下午君顾没有营业,抱着棉花在窝在沙发上,转眼已经是十月底了,秋意渐浓,最热的时节熬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下来,空气有些冷冷的,可下午的太阳倒还是很暖。
陈慕之大约是晚上七点回来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他进门就看到君顾卷着毯子睡在沙发上,棉花毛绒绒地一团坨在他身边,耳朵动着的时候会扫到君顾的脸,他就下意识地皱一下眉头。
陈慕之走过去,君顾露在毯子外面搂着棉花的手冰凉,他一把握住,而后俯下身来亲吻君顾的脸颊。
棉花的尾巴突然被陈慕之挤到,“嗷呜”叫了一声就可怜兮兮地睁开了眼,噌地从两人中间跳出来,委屈地卷着尾巴。
君顾也被吵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陈慕之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脸上还残留着亲吻的触感。
君顾赶紧坐起来,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陈慕之握着,他用另一只手安抚了一下趴在一边的棉花,陈慕之紧紧挨着他往他身边一坐,两个人贴得特别紧,陈慕之抱住他说:“以后别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
陈慕之越来越温柔了,君顾很多时候在他身边,都会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心像是被一点一点敲着,脑子都是乱的。
“今天也回来很早啊,医院那边不忙吗?”
以前和陈慕之在别墅同居的那段时间,他经常晚上九点还在医院忙着,这段时间基本七点左右就回来了,还经常做饭和做家务。
“嗯。”陈慕之抱着君顾,他穿了件低领的针织衫,锁骨精致又好看,陈慕之忍不住低头舔舐,吮吸的力量有点重了,君顾就推着他,低声道:“别……”
陈慕之抬起头来,看着君顾胸前鲜红的印子,感觉心里满足得不得了,把人整个往怀里一抱,问道:“今天送江淮走了?”
君顾胸前还是热热的感觉,挣不开陈慕之的怀抱,又觉得这样的姿势倒是很舒服温暖,他在陈慕之怀里点了下头,叹道:“走了。”
君顾慢慢伸出手,抓住了陈慕之的衣襟,他想,还好,陈慕之还在。
B市的冬天悄然降临,很快又到了飘雪的时节,店里的生意也到了淡季,君顾每周去一次拍卖行,剩下的时间大多守在店里修书、写字画、做篆刻,赚的钱倒还是过得去,若是再能卖出几件藏品,那更是储蓄都绰绰有余了。
陈慕之恢复了工作和必要的应酬,君顾每天看着这个风流潇洒、器宇轩昂的男人,穿着几乎是最高端的时尚杂志打版的衣服,开着几百万的车出入他这个并不起眼的小店铺,他都会害怕,是不是终有一天,他不再愿意回到这个与他毫不相称的地方。
从他对唐鉴彻底绝望的那天开始,他就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期望,可是这种东西,向来是口是心非,身不由己。
陈慕之近来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他父亲关节炎严重了,天气湿冷,现在住院了,陈慕之计划近期回美国看望他父亲一趟。
可是医院里的事情也不是很顺利,他的Topteam里几个年轻的队员皆是海归医学博士,他亲手带出来的,虽然他有所保留,但是这些年来还是教给了他们很多肿瘤治疗前沿的技术和一些高精尖的项目,就在一周前有两个队员违约跳槽了,跳得还挺远,直接去了欧洲,陈慕之也算是教出徒弟却被无情背叛,临了连句感谢都没收到,还得收拾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
那两个年轻人平日里对他是尊重又热情,大家一起共事这么多年,陈慕之自认对他们多加照顾,待遇也是分外好,可谁能想却他们干出这种事,到底是人心难测,陈慕之很是失望。
陆宸身边有个军师,武彦哲,洪武下面的人都叫他“五少”,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尊称一声“五哥”,这个人深不可测,背景和手段都十分过人,他说十句话,连陆宸那样的人都要听他九句。
陈慕之和他交情算不得深,但也通过陆宸有些交往。五哥笃信佛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郊区的寺庙捐香火。
陆宸偶尔也会跟着同去。陈慕之知道了扶着额头一张俊脸都皱住了,这当谁不知道谁啊,两人以前什么杀人越货的违法营生没干过,这样一心向佛真的没问题吗?
陈慕之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因为身边大部分朋友都信基督,他也差点跟着入教了,可是终究受不了信仰的枷锁,也没空每周去做礼拜,于是就作罢了,那本圣经也搁置在他书架上蒙尘。
但说实话,陈慕之对宗教的敬仰之情也还是有的。有天陆宸和五哥去上香,邀他同去,陈慕之想想最近诸事不顺,是该拜拜,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