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风和日丽的午后,一向死气沉沉的花开院家莫名热闹了起来。
“有多久没有客人前来拜访了啊。”院子里扫地的两个仆人停下手中的活,其中一个颇有些唏嘘的感叹。
“自从少爷得了那样的怪病,这个家就一直冷冷清清的。”另一人附和道,说着又想到什么,“今天好像是老爷请来给少爷治病的人呢。”
“又来?”对方撇撇嘴角,“这都第几个了,只怕又是什么骗人的……”
话音未落,便有平稳的脚步声传来,从院落门口的植株后,两道身影由远及近。
说话的仆人瞬时陷入了呆滞。
为首的是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子,男子一头黑色长发被松散的束在脑后,嘴角微微带笑,一双红眸却透出凉薄。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个绿衣少女,碧色的头发,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长相的很清秀,却莫名的透出几分妖气,甚至比他身旁那位男子还要惹眼。
二人俱是引人注目,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的氛围,这也是仆人不敢质问他们是何人的原因。
“我们是你家家主请来看病的。”许是看出对方疑惑,绿衣少女率先开口说明,“这是我家首领的场静司,至于我……”
少女说话时眉宇间仍带着笑意,短暂的停顿后,她轻快道,“嘛,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就打算这样招待贵客?”
“……十、十分抱歉,两位这边请。”方才还满脸不屑的仆人赶紧弯腰带路,连头都不敢抬了。
的场静司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花懒撇撇嘴看了他一眼,而对方却很满意似的勾了勾嘴角。
的场静司满意的是花懒上道的表现,花懒不满的当然是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个随从了。
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宁静优雅的庭院中央,是一座风格古朴的复式别墅,这大概就是花开院家的主屋了。
“二位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仆人说罢站在门口,向屋里恭敬道:“老爷,的场先生来了。”
“请他们进来。”屋内传出声音。
仆人为他们拉开门,的场静司率先踏入,花懒慢悠悠的跟上。
“打扰了。”的场静司优雅颔首,花开院家是几代贵族,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请坐,我已等候二位多时了。”刚才声音的主人便是这次的委托人,花开院家的家主,他表现得很是热情,只是从他眉间深深的川字纹可以看出他心事沉重。
花懒心不在焉的移开视线,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
的场静司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便同花开院家的家主交谈起来。
“那么花开院先生这次请我们来,是所为何事呢?”
花开院重一打量了的场静司片刻,似乎是在心里判断了什么,又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花懒,微微皱了下眉。
“那边的小姐是不是……”
花懒看上去一点干劲也无,懒懒的趴在窗户沿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边人提到她,她也丝毫没回头搭理的意思,仿佛根本不在意这次委托的内容。
“她只是我的助手,您不用太在意她,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可以了。”的场静司解释道,花懒从进了这座院子开始就有些走神,他不是没注意到,但也没有多问。
“好吧。”花开院重一似乎想到什么,便不再关注花懒,叹了口气开始换换到来,“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一切都要从花开院家那位最受宠爱的少爷说起。
花开院家是这一代的名门望族,花开院重一老来得子,取名为清流,夫人在产子过后不久便过世了,花开院重一将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清流自小聪慧过人,样貌又生的极是好看,待人温和谦逊有礼,周围人没有哪个是舍得苛责他的。
可是十六岁那年,清流却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一病不起,不仅如此,但凡靠近他的人,第二天也会感冒发烧,久而久之,流言传开,便再也没有人敢来探望花开院家的这位小少爷了,清流心中抑郁闭门不出,如此七年来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花开院家为他请过许多名医,可是无人能够说出清流的症结所在,只说他是久染风寒,这么多年没死都是奇迹,但总归是时日不长了。
房间里的空气沉寂下来,的场静司抱着手臂坐在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花开院重一只好继续说。
“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清流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叫我请几个做法的来,只是我一向不信那些鬼神之论,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花开院重一放在桌上的两只手交握起来,似乎是有些尴尬的看了的场静司一眼,“如今眼看清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才只好请你们……”
“才只好请我们这种神神叨叨一天到晚不知在干些什么的神棍来?”一直看似魂游天外的花懒突然接过话来,花开院重一惊讶的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挨着的场静司。
花开院重一只是愣了片刻,“这位小姐误会了,我不是……”
“你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你就是这个意思。”花懒手肘撑在桌面上一手托着腮,慢慢的笑起来。
“要不是你觉得你儿子快熬不住了,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才不会请我们过来。现在即便是面对面坐着,心里也不觉得我们真能救得了清流不是吗?”
“别惊讶,这不怪你。”花懒状似无谓的勾了下嘴角,“你天生缺乏想象力,当然不信有那些所谓的脏东西。”
花懒一连串的话说下来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花开院重一皱了皱眉,他的确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妖怪怨灵,今天会请的场静司来也不过是为了平息流言,并没把这两人当回事。
被看穿倒也没什么,但他习惯了九曲十八弯的谈话艺术,头一回遇见花懒这样热衷当面打脸的,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开口。
“首领,咱们打个商量呗。”不等对方想好措辞,花懒拉着的场静司的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女孩碧绿色的瞳仁带有目的性的注视着自己,浅浅的光彩浮沉,那样明亮纯净。
的场静司淡淡扫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旁人看的不明就里,他却对她的意思了如指掌。
“理由。”的场静司淡声说道。
“他说我是脏东西,我不喜欢他。”花懒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