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此身如坠云雾中,困得荆歌秉亲父
沈丛真应该早就等着了,他们两个过去,她也不觉意外,大抵是原本就觉得风甫凌可有可无,也并不在意。夏荆歌开门见山就问:“是什么重要线索?”
沈丛真笑着道:“自然是我发现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夏荆歌,这个线索啊。”
夏荆歌顿时后退半步,警惕地望着沈丛真:“沈道长忽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你果真是。”沈丛真一笑,手中一道符顺手就化成了灰。
“你要做什么?联系别人对付我?”虽然那符只露了一瞬间,夏荆歌也认出那是一枚通信符,愈加警惕。但他却是不担心的,修士么,自己打不过,甫凌总是打得过的。如果他也打不过,大不了就给师兄递消息了,师兄如果还解决不了,那不还有飞升了会起卦的娘亲么。妥妥的,不用担心。
“待会你就知道了。”沈丛真看看一旁站着仍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的风甫凌,倒是高看了他两眼的模样,“可惜了你这情人,今日一样是出不去了。”
“你准备弄个结界关我?”夏荆歌用灵力探测了一下,发现屋外头,整个芦苇荡区域已经架起了结界,就笑了笑。“修士关人,除了结界,还是结界。不过结界对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怪没意思的。”
沈丛真毫不受他的挑衅影响,仍笑得温和:“有意思作什么,有用就行。这个结界与我性命相连,除非我身死,不然你们是出不去的。”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夏荆歌听了,很是诚恳地道,“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了。”
沈丛真闻言就是一怔,顿了顿才又笑起来:“你总是这样爱管闲事么?你不过金丹期修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说罢,她就又施了个术法,远远地离开了夏荆歌,在自己周身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莹莹的、坚坚的灵气屏障,摆明了是援兵不到不动手的意思。
夏荆歌同风甫凌对视一眼,他二人虽不说话,也是有些默契地,他见风甫凌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就知这是暂不攻击,等援军到来,看看幕后黑手是谁的意思。夏荆歌对此并无异议,自然是要配合他的,他驭使问非剑假意攻了两下那屏障,探测了厚度和坚固度后,就问沈丛真:“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沈丛真见他攻势趋缓,笑道:“你自己告诉我的。”见夏荆歌一头雾水,她又笑了,“你告诉我,你母亲历练时做过魔教妖女。据我所知,这百年来并没有什么成器的魔教敢在红尘界撒野,魔族控制区那边是因为不许用,这边是因为不敢用。魔教妖女,那已是从前的老黄历了。而且听你话里的意思,那时候你娘就已经是九华派弟子,九华派记名弟子出现也不过百多年,你娘又怎么能在几百年前就出师历练?因此我想,你必然是九华派正式弟子了。”
“这样。”夏荆歌点点头,暗想沈丛真果然是有些查案的能耐,“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夏荆歌的?”
“我想起九华派几百年前有个大名鼎鼎的飞升修士叫喻青荞,也下红尘界历练过,她儿子正是同样如雷贯耳的夏荆歌,而你又恰好假托姓喻。这不就一下子猜出来了么。”沈丛真含笑看着他,轻描淡写道。
这时她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从法阵中踏了出来,他双目蕴光,周身气度自华,显然是修为高深之辈,至少这修为是远在沈丛真和夏荆歌之上。那老头出来一眼就盯住了夏荆歌,然后神色颇显几分慈蔼地拍了拍沈丛真的肩膀,“好孩儿,爹爹必定为你记一功。”
沈丛真仿佛被这老头的慈蔼所震撼,怔了一下后竟泪盈于睫,福身行礼道:“多谢爹。”
那老头看看她,又略显几分不满地道:“事到如今你还做这副不男不女的打扮干什么,先合力捉了这夏荆歌要紧。”
不男不女?夏荆歌一下子看向了沈丛真,他就看到沈丛真那感动的神色有一瞬的僵硬,从那老头的角度肯定是看不到的,但她也只这一瞬失态,立刻就作出拭掉眼中泪花的模样,把表情端了回来,和和气气地朝那老头笑了起来,回道:“爹有所不知,孩儿已与他打过一遭了,他那身吸魔气的传言,是真的,太过厉害。孩儿不是对手。”
老头闻言,就哼了一声,骂了一句:“连一个金丹期的修士都打不过,你这些年的功法是怎么练的?”说罢,他也不等沈丛真回话,就自己欺身上前来攻击夏荆歌。夏荆歌可以毫无压力地越级打魔,不代表他也能越级打修士,这个老头一攻击自己,他就感觉不太好了。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方的掌风太过霸道凌厉,夏荆歌几乎是抬个手都困难,他立刻看向装普通人装到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的风甫凌,风甫凌一看他眼神,立刻就掀开那层伪装,瞬移到夏荆歌身前,就代他接下了那雷霆万钧的一掌。夏荆歌是不知道他接得艰不艰难,但看他面不改色,脚不挪动,想来还是接得住的。
他一出手,那老头就咦了一声,神色诧异:“魔?”
他收回掌,落回沈丛真旁边,又瞪了沈丛真一眼,“这里怎么还会有个魔?”
沈丛真也很是吃惊的样子:“孩儿也不知道啊。这个魔此前没有露出过一丝魔气,孩儿一直当他就是个普通人!”她说着,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风甫凌。
老头闻言面色变了变,约莫是想到自己方才也没有发现风甫凌身上一丝一毫的魔气,神色就难看了起来。普天之下,能完全掩藏自身魔气装得像个普通人的,只有魔域那总体数量稀少的魔君、魔尊以及这几个魔的后代子孙。那老头立刻厉声喝问:“小子,你是谁?”夏荆歌在一旁瞧着,总觉得这老头在这转瞬的工夫,神色就有些色厉内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