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达成同盟

夜色如被陈年徽墨浸染，浓郁得化不开，铺满了整个苍穹。那弯银钩般的残月羞涩地藏在乌云背后，只洒下几缕如游丝般细弱苍白的光芒，像是水墨画卷中精心点缀的亮色，为这绸缎般柔滑的黑夜增添了几分如梦如幻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房间内的烛光摇曳生姿，斑驳的光影在墙壁上起舞，为静谧的夜色增添了一抹诡异而紧张的氛围。

在这扑朔迷离的光与影中，穆怀澈徐徐转身，他的面容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深邃。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此刻正对上燕商珏平静而深邃的目光，“燕大人是如何认出在下的呢？”

“这若是那位嫡长女，我说不定还真不一定能及时认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是感伤又似是怀念，“但殿下是她的血脉，我不会认不出。”

穆怀澈闻言，心中一动，不禁脱口而出：“燕大人认识我母亲？”

燕商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捧起茶盏，凝视着茶水中的波纹，仿佛能从中读出未来的命运。

“安王殿下，你真的愿意安于现状，与世无争地度过余生吗？”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深意。

穆怀澈的眉头微皱，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被这个问题触动了心弦。

“燕大人，您究竟想说什么？”

“待到君后扶持她的长懿公主登上皇位，安王殿下还能如此安稳度日吗？而且那位高高在上的嫡长女，安王殿下同父异母带着血缘关系的姐姐，是怎么对待安王殿下的，外面的流言蜚语可不少，难道当真都是空穴来风吗？”

房间内突然白光一闪，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耀眼而短暂。

男子拔男子迅捷地拔出腰间的长笛，行云流水般在掌中转了个优雅的圈。他紧握长笛一端，以舞剑般的姿态猛然挥出，精准地击飞了燕商珏手中的茶杯。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弹指一瞬。

“啪！”一声脆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撞在墙上碎裂开来，茶水与陶瓷碎片四溅。

燕商珏依旧保持着端茶的姿势，但手中的茶杯已不见踪影。他瞥了一眼那堆碎裂的陶瓷片，不由得鼓掌称赞：“不愧是安王殿下，身手如此了得，看来那些关于殿下受欺辱的传闻，确实只是些无稽之谈。”

说罢，燕商珏抬头凝视着面前的男子，脸上露出赞许与惋惜交织的复杂表情，“可惜了，安王殿下似乎并无逐鹿天下之心。”

“生在权谋帝王家，身处的是血雨腥风的深宫，耳濡目染的皆是对权利地位的争抢，怎会不沾染上跟她们同样的野心。”

穆怀澈将笛子重新插回腰间，自嘲道：“长懿公主是天齐国的嫡公主，背靠君后和谢家，可我如今，能有何底气去跟她们做抗争呢...”

“若在下说，”燕商珏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仿佛能穿透穆怀澈内心的迷茫，“安王殿下并非孤军奋战，在下愿站在殿下这边，殿下是否愿意为了自己的未来奋力一搏？”

穆怀澈闻言，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我只是一个庶子，既无兵权，又无势力。燕中政为何会选择我？”

“因为你是南霜的孩子。”燕商珏的声音温柔且坚定，“我曾经没有守护好南霜，如今我至少要守护好你。”

穆怀澈的目光如炬，直视着燕商珏，“燕中政还未曾告诉我，您与我母亲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燕商珏的神情略微一黯，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同殿下母亲的过往，等安王殿下夺得大权后在下自会跟安王殿下坦白，当下殿下只需要牢记，殿下的敌人同样也是我燕商珏的敌人。”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唯有摇曳的烛光在默默跳动，仿佛诉说着未言的心事。经过深思熟虑，穆怀澈似乎已下定决心，他重新沏好一杯茶，双手恭敬地递到燕商珏面前，低声询问道：“燕中政有何计划。”

燕商珏从容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四溢。他缓缓放下茶杯，神色认真地说道：“在下已为安王殿下精心培养了一位极为得力的助手，日后，我会安排她进宫，与安王殿下你相互照应。到了那时，咱们荡平障碍的计划，便可以开始逐步实施了。”

穆怀澈闻言，眉头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宫中形势错综复杂，障碍重重，仅凭一位助手，我们的胜算会不会太小了？”

燕商珏微微一笑，神色中透出一股神秘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安王殿下，可曾听闻我们燕家有一个被封存的秘术？”

穆怀澈听后，双眸骤然一亮，却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曾经母亲跟我提起过这个，我那时年幼，只当是单纯的故事听，难道其实当真有此术？”

“确实如此，安王殿下。我们燕家的祖先中，曾出现过一位卓越的秘术师。然而，修炼此术需付出沉重的代价，且对修炼者的资质有着极高的要求。因此，这门秘术最终被家族封禁。但三年前我就已为安王殿下寻得一位具备绝佳资质能修炼秘术的助手，并悉心培养。她即将修炼至大成境界，她一人的力量便可匹敌千军万马。安王殿下，您认为这样的力量，是否足以让您拥有必胜的筹码？”

秘术夺权，那传说中拥有翻云覆雨之力，能助人夺取天下大权的秘术能作为他穆怀澈抗争的筹码，实在难以想象。

穆怀澈跪地伏身给燕商珏行了大礼。

“中政辅佐之情，怀澈没齿难忘。”